魏敏笑了笑,低頭看著自己圓潤的指甲,嘆息道:“但是人的野心是不會有半點消磨的,但凡只要有點機會,他們就會捲土而來。也許有些時候,自己覺得自己微不足道,但是在別人的眼裡興許你還是個礙眼的存在,所以不能掉以輕心。”
柳竹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點頭說道:“我聽你的就是,往後讓人陪在身邊,我也不能在躺著了,這就起來了。”
魏敏笑道:“您也別太勉強自己,待有精神了再說。”
柳竹應了聲,重新躺下來,兩人又說了沒幾句話,紅藥過來找人,魏敏只得隨著過去了。
不過轉眼的功夫天已經黑下來了,魏敏和蘭庭也該回去了。魏老夫人要留他們吃晚飯,魏敏想到王府裡還有個冷清了幾十年的老王爺在等著他們一起用飯,而且魏家的事情若真的是牽扯到宮廷中的人,有王爺這等助力自然是好的。
就算是皇上後宮裡的那些女人都不是俗人,在她們身後有著讓眾人忌憚的力量。
他們回到家,管家迎上來,笑道:“王爺這會兒還在書房裡看書,小主子說的事情王爺已經安排下去了,相信很快就能得到回信了。”
蘭庭轉頭和魏敏說:“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我先去看看父親,一會兒吃飯。”說完就轉身往王爺住的院子去。
他進去的時候,王爺正在桌案前提筆寫什麼,聽到開門的聲音,抬起頭,見是兒子,說道:“回來了?魏家現在想必是急得焦頭爛額了罷?”
蘭庭點頭:“若是一直無頭緒,會艱難些,不過好在找到點蛛絲馬跡,倒沒有陷入絕境中。誰都看得出來這人是針對魏家的,魏家雖然身份不顯赫,但是因為太妃的緣故,在皇上的心裡還是有幾分分量的,若是被揪出來,那個人就算不死到底也是要被脫一層皮的。”
王爺點頭道:“誰沒有點家底呢?而且現在他們已經動到人家的老底了,若是沒什麼反應那便是死人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居然有這麼大的能耐,太后才離開沒多久,她就迫不及待地將手伸到這裡來了。”
蘭庭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若說對方真是個蠢的,我倒是不相信的,興許那個在暗處的人已經知道這點露在外面的馬腳了,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那個人興許現在已經開始想補救的法子了。”
王爺嘆口氣說道:“人和人之間的爭鬥可不就是如此,比的就是誰的腦子轉的快,誰的心眼多,若是能提前預料到對方的計劃,甚至能將其牢牢地掌控在手裡,這便是成功。但是很多事情不能作準,就像天氣一般瞬息萬變,說到底看的還是人的運氣罷了。你也是摸爬滾打多年的人了,當中的那些彎彎繞繞不需要我多說,想來你都明白。這個世間只要有人在的地方,爭鬥和陰暗就是少不了的。不過往後你所遇到的想來要比現在的一切兇狠許多,畢竟有些人一直以為我就要斷子絕孫了,不成想我還是找回了我的兒子,怕是這些人會將矛頭對準你們兩口子的,所以不管什麼事情還是要多慎重一些,什麼都比不過性命重要。”
蘭庭點點頭:“父親的叮囑,兒子全都記在心裡了,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去吃晚飯了。人活一輩子誰知道要遇到多少困難事?太平的時候好好過日子就是了,但是風雨來了拼勁全力也要把將來的洪水給堵住了。父親,我都明白的,我是您的兒子,我會和您一樣不會讓任何人給打倒。”
王爺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一起走出書房,飯廳裡魏敏已經開始幫著準備碗筷了,見兩人過來,溫聲說道:“廚房做了您最愛吃的,快坐下來。”
王爺知道魏敏是個不吃虧的性子,而且是魏老夫人從小寵到大的孩子,在自己面前這般的乖順懂事,看的也不過是蘭庭的面子,他對這個兒媳婦是越發的滿意了,想了想還是說道:“魏家的事情你不要太過放在心上,我已經吩咐人去查了,咱們如今是一家人,敢找魏家的麻煩,那就是要與我做對。人有時候還是不能講理,講什麼理呢?沒什麼用,若是對方是個知禮數的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魏敏笑著說了聲是,也許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老天安排好的,在更大的困難來的時候,自己還有王爺能幫忙。
而此時在宮裡向來尊貴優雅的淑妃面色猙獰,對著跪在地上的公公怒罵道:“真是個豬腦子,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為什麼會把我的小箱子也給送了出去?那個張蔚然沒什麼眼色,難道你也分不清事情輕重嗎?我看這陣子是我給你好臉色多了,才讓你辦事不過腦子了。你真是個該死的東西。”
淑妃娘娘說完,隨手扯過手邊的茶盞衝著那個太監扔過去,瓷器碎裂,沒有砸到人,但是濺起來的殘渣還是在那位公公白淨的臉上劃了道口子,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
那公公強忍著疼痛,哆嗦道:“娘娘喜怒,當務之急還是要想到解救的辦法,奴才聽說那位王爺如今也插手了,像是不抓到人不罷休,您看?奴才是擔心娘娘,萬一要是被他們知道……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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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娘娘坐下來,臉色依舊不好看:“囉嗦,用你說?我自己不知道當中的嚴重性?現在暫且不找你算賬,等過了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他們既然調查這隻箱子的來路,正巧北宮的王貴人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那麼多年了,稀裡糊塗的記不住事情,你去安排下,這口箱子早在半年前我就已經送給了王貴人。記得與她說清楚,她們王家是沒什麼身份的人,她若是死了,在這朝廷裡可真就沒他們王傢什麼事情了,但是若是她能幫我這個忙,我就能讓她的家人過得體面一點。相信當中的好壞,她自己應該分得明白。”
那位公公領了旨意便退出來了,撫去額上的汗水,走在寒冷的外面忍不住嘆口氣。他們這些做奴才的,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擦亮眼睛找個好主子,主子受寵他們的日子也跟著好過,若是不受寵,他們就很難有翻身的機會了。像是皇上身邊的安福公公,那人原本是在太后娘娘身邊伺候的,太后體諒皇上身邊沒個得意的人,所以就讓安福過去伺候了,與做奴才的他們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好福氣,從一個不被眾人知曉的小太監一躍成為總管,真是讓人羨慕的很。
只是那位王貴人,說起來倒是個十分可憐的,自從入了宮之後就不得皇上寵愛,小小年紀竟是長久纏綿病榻,再加上孃家人沒什麼權勢,所以日子過得很是艱難。這後宮中雖然有爭鬥,但是對於這個王貴人卻是連看一眼都覺得費力氣的,所以她雖然病了,倒是沒巴著她趕緊死,所以活到了現在。誰能想到就是等個死也能這般的不太平,這般好的機會就看她懂不懂得把握住了。
北宮雖說也住著幾個貴人,但是總歸是個較為荒涼的地方,而這位王貴人住的地方更是沒什麼人,而且就連住的寢宮裡都透著一股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