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掌櫃無非顧及的是二老爺和魏家的關係,好歹是老爺的親弟弟,若是太過分了,外面的人說一句刁奴欺主,他們又能說什麼?到時候就怕長多少張嘴都不能把這件事情說清楚,所以他們明知道二老爺過分也不好做的太過分了。
現在有小姐給他們撐腰,整件事情就變得簡單起來,以後再也不必被那些顧忌給拖住了,全都能放手大膽的幹事了。
所有的掌櫃全都離開之後,整個屋子裡只剩下魏敏和陪著來的若初,若初見小姐不高興,有些擔憂地說道:“小姐……”
魏敏笑著搖了搖頭:“早就料到的事情,現在發生並不意外,不管他們有多少手段,我都會在這裡接著,要是太過分了……算了,說這些做什麼,狠話總說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看看他們下一步會怎麼做,總得摸清了他們的路數才好。”
若初點點頭說道:“這位二老爺近來和張蔚然來往頗多,怕是這位小姐在後面挑唆,怕是難得太平,小姐才接手,如果剛開始處置不好的話,只怕會有些不好聽的話傳出來,到時候小姐的處境會艱難。”
雖說不在乎外面那些人的風言風語,但是有些東西並不是一個世俗人能夠真正不在乎的,而且因為別人的聲音往往會影響到很多事情。如果魏敏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鋪子裡的掌櫃再怎麼相信,但是那些不知道來龍去脈的夥計呢?會不會覺得魏家氣數不行,而萌生了別的念頭?生意想要好,靠得是上下同心,心都成散沙了,還奢求什麼呢?
魏敏笑了笑,像是並不將這事情放在心裡,這一次她是真的不能顧著自己的那個小鋪子了,不過有程靜在也好,程靜是真的將她們的那個小鋪子當成孩子來照顧的,全部的心裡都花在上面了,這樣也好,只有自己的腰桿子硬起來,別人才不能找她們的麻煩。程靜在國公府委屈了這麼多年,這個要緊關頭,更應該強硬起來,不然後果不可設想。
魏敏忍不住笑話自己,明明自己這裡一團混亂,她倒是還有心思去擔心程靜。這會兒閒來無事,她到生意的好的店鋪去檢視,祖母曾說過,讓她多去露露臉,讓底下的這些人也好記住,誰才是他們的主子,心生敬畏。魏敏原本不想去,心裡總覺得很怪,但是想到有些人不想讓她好過,肯定會想各種辦法給自己找麻煩,誰知道會不會在這些鋪子不為人知的地方使手段。
若初並不能猜透小姐此時在想什麼,但是小姐既然這麼平靜,心裡想來是有底數的,她也無需多操心,跟在小姐身後看著全都一臉好奇打量他們的人。有些人的目光中帶著懷疑,想來是不能明白為什麼要將這麼大的家業交給看起來這麼柔弱的小姐,那副身板看起來實在不能撐起半點天地,有些人心裡雖然不服氣,卻也不敢說什麼,畢竟是人家魏家的事情,與他們這些只能在人手底下討活路的人來說,賺錢養家才是最為要緊的。
魏敏淡淡地笑,將這些懷疑全都撇到腦後,外面的人怎麼說,她自己倒是不在意的,她只想著能打到自己的目的就好。魏家生意最好的並不是首飾鋪子,而是酒樓,天天人滿為患,別家想比都比不過去,所以陪著魏敏的掌櫃也十分的得意,只是人一疏忽自然會落下很多重要的地方。
魏敏從外面往裡面走,同掌櫃說著話,廚房之地煙火氣重,掌櫃地怕燻到她,笑著說:“小姐還是別進去了罷,這會兒已經開始準備飯菜了,要是燻到您可怎麼好?”
魏敏笑著搖搖頭:“都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人,看看廚子們的手藝也是應當的,你還別說,我在這兒就已經聞到香味了,也不知道里面做了什麼菜,怪饞人的。”
掌櫃聞言臉上更是止不住地笑,隨著魏敏走進去,笑道:“不瞞小姐,魏家酒樓在這京城裡能有這麼好的口碑,是因為酒樓每天的菜色都不重樣,天南海北的菜只要能叫得出名字的,廚子都能給端上來,而且味道也十分的地道,就連那些外地人都誇讚不已。小姐今兒想吃什麼,我這就讓廚子準備去。”
魏敏笑道:“這就不必了,家裡祖母還在等我回去呢,而且又有客人上門,總不好一直在外面不陪著。等哪天犯懶了,就到你這裡來蹭飯吃。這後面怎麼沒人管嗎?看起來亂的很。”
掌櫃聞言看過去,皺眉道:“後院一直有專人負責,這會兒怎麼沒人看著,我這就將人找過來細問這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管著後院的阿大,等好不容易等來人,卻見他臉色蒼白地捂著肚子,見掌櫃怪罪,有氣無力地說道:“掌櫃的,您親自交代的事情,小的半點不敢怠慢,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兒肚子十分不舒服,一趟一趟的,我讓新來的小子幫忙看著了,他人怎麼不見了?”
沒多久若初帶著個尖嘴猴腮的人進來,阿大看到那人有些不解,卻還是壓低聲音訓斥道:“你這小子,讓你做個事情,你到哪兒去了?這麼大的主子來,你是存心要把我給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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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初輕笑道:“他還真是想把你給害死,不光你,想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活不下去,這等居心實在是可惡的很。說,到底是誰指使你做這種事情的?”
魏敏雙手負在身後笑道:“我也不過是心裡突然冒出這個念頭罷了,誰成想,剛來就抓住個現行。若是我沒來,還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你最好據實的說,如果要是不說實話……”
眾人都覺得小姐這聲笑裡帶著莫名的寒意,在場的眾人全都抽緊了神經。
那人緊閉著嘴,什麼都不說,任是掌櫃如何威脅他都不為所動,魏敏只是笑了笑:“掌櫃,這陣子可得小心些,不管是前面還是後院都得緊盯著,別給任何人機會,你這裡可不同於別處,全是入口的東西,要是惹出亂子來,只怕會造成不小的麻煩,到時候要如何解決?你是老掌櫃了,我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這個人就交代給你處置。”
掌櫃的額上也沁出汗水,這都多少年了,魏家酒樓從他管起來就沒生出任何事情,誰知道這一次居然被人設計,如果主子不隨和,很可能讓他就此丟了飯碗。江南那位掌櫃的事情他們全都知道了,而且那人就是經小姐手處理的,他不想當下一個,所以趕緊說道:“小姐放心,我一定讓人緊盯著,要是誰敢不規矩,不必小姐動手,我就先好好的教訓他們。真是反了天了,絕不能讓這些居心叵測的人在這裡作亂。”
魏敏點點頭道:“我相信您,只是背後的這些人很狡猾,掌櫃的可千萬打起精神來,如果將人給抓住,我有重賞。去把所有的食材檢查一遍,寧肯扔了全部重新換過,也不能生出半點亂子來。”
魏敏從酒樓裡離開,對著若初說道:“這些小鬼最是難防,誰知道什麼時候就鑽進去給你惹是生非了,一會兒吩咐下去,讓其他的鋪子也多長個心眼,彆著了有心人的道。看來有人比我們準備的還要充分,之後還不知道挖了多少坑給我們跳。”
若初點頭道:“別人只當小姐是個吃現成的,卻從未想到要面對的事情一點都不輕鬆,當真都是些坐著說話不腰疼的人。”
魏敏回到府裡,難得的是蔣蘭庭正坐著陪祖母說話,一旁還坐著柳家的人,她上前稱呼了人,而後無比自然地看著蔣蘭庭說道:“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你的賬本可是看完了?”
蔣蘭庭聽到她的話裡帶著調侃,忍不住也跟著笑道:“今兒是你的大日子,我怎麼能不來?而且有陣子沒和祖母好好的說說話了,所以就來了。至於賬本,多虧你幫我找來的幾位先生,手裡的事情已經處置完了,倒是鬆快了許多。”
柳老爺子有些羨慕的看著他們說說笑笑,他很想說什麼,可又怕惹來魏敏的不喜,只得在一旁看著,這個俊朗的小公子,聽說倒是十分有出息的,聽說魏老夫人想將魏敏配給他。兩個人雖然不過幾句話,但是也看得出來,他們的感情很不錯。
魏老夫人關心地問道:“今兒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有人刁難你嗎?”
魏敏搖頭笑道:“您別擔心,掌櫃們都挺尊重我的,不管什麼事都會給我解答。不過沒想到……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地給我下絆子了,存心想將咱們家的生意給攪亂,他也不想想,我怎麼會答應,現在雖然抓住了一個人,但是我覺得以後這樣的人會更多。不想辦法扼殺他們的底氣,只怕是會反了天,凡事被我怕給抓到的人,都別想有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