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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石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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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心臺前,石縫間,忽而長出一根狗尾草。狗尾草見風就長,轉眼結籽變老,轉眼不見,秋元安已站在觀心臺前。

秋元安來的不謂不快,但觀心臺前,除了秋元安,沒有別人。林西靈魂顯然已經進去。他這一進去,只怕已經魂飛魄散。秋元安暗道不好,一甩袖子,徑直向光滑若鏡的石壁走去,像一個模糊的影子,在石壁上消失不見。

觀心臺內,是個六角亭,位於澄雲峰山腰。從六角亭裡,可以看見主峰觀潮峰煙雲流轉,矗立在天地間。月空下,其餘諸峰朦朧可辨,宛如仙境。

秋元安進入觀心臺時,亭間石桌邊坐著兩個年輕道士,正在下棋。二人皆是長袖飄飄,頗具出塵之態。

說來也巧,今日值守觀心臺的正是齊飛、陸博韜兩兄弟。此時二人皆已十八九歲,齊飛臉上長了幾個青春痘,陸博韜面頰清癯。二人臉上皆有喜色。

二人以前沒少受秋元安捉弄,此時見進來的是秋元安,連忙起身。

陸博韜道:“秋師兄來得正巧。”

秋元安急道:“你們看見了嗎?”

齊飛道:“你是說林師兄吧,我們當然看見了。”

秋元安眼前一陣眩暈:“唉,我不該告訴他石像的事!”

齊飛關切道:“秋師兄怎麼這麼說?”

秋元安氣不打一處來,怒眼圓睜,噔噔噔邁上臺階,一把揪住齊飛的衣領:“林西魂飛魄散,你們還有心情喝茶!幸災樂禍嗎?”

齊飛抓住秋元安的手,慍道:“林師兄回來了,我們不能高興嗎?”

陸博韜道:“你說林西是個魂魄?”

秋元安怔住:“難道不是?”

陸博韜道:“當然不是,他上山去了。”

秋元安松開手,看著齊飛:“他沒死?”

齊飛慍道:“他當然沒死。你糊塗了,怎麼人鬼不分!”

——

風入澄雲峰竹林,萬杆搖擺。

竹林邊的二層竹樓,便是秋元安的居所。與三年前相比,竹樓前多了一張石桌。桌邊石椅上,坐著三尊石像,皆是農民打扮,似乎正在吃飯。三尊石像,二男一女,都四五十歲。兩個男像,一個身材魁梧,是麥家山。他面帶笑容,和藹可親,一手舉在胸前,似乎舉著酒杯,另一手扶著桌子。另一個男像有些嘬腮,是林西的父親。他一手扶著桌上酒杯,另一手伸向桌面,似乎正在夾菜。那尊女像,是林西的母親,雙手舉在嘴邊,作端碗狀,似乎正在扒飯。

石桌南邊,還有兩尊石像,一個面東站立,另一個面南坐在地上。站著的是尊男像,看上去四十來歲,西服革履,正是大老闆徐鳳儀。坐著的是個年輕女子,正是麥女。月光斜照,麥女長發披散,面龐嬌美,猶如牡丹初綻。她一隻手託著腮,胳膊肘拄在膝蓋上。另一隻手平伸胸前,原來似乎託著什麼。

五尊石像雖同在桌邊,畫面卻很不協調。徐鳳儀乃是從順義被抓來的。而麥女,變成石像時,顯然並未和家人一起吃飯。

畫面雖不協調,五尊石像卻無不栩栩如生。他們本來就是由人變成的。他們變成石像已經三年有餘。三年前,他們被變成石像,被沉在白河水底,黑齒人想在關鍵時刻拿他們作為人質,要挾林西,結果卻沒用上。後來,林西葬身雁蕩峽,黑齒人得到訊息,本想把這些石像銷毀,免除後患。而七天真人和秋元安,搶先一步把石像帶回了海嶗山。五尊石像被放在竹樓前,秋元安給他們配了一張石桌。

三年來,海嶗山用盡各種辦法,也不能把他們變回人。

三年來,風風雨雨,五尊石像一直擺放在竹樓前。五尊石像栩栩如生,卻沒有人的溫度,也感覺不到寒冷。

三年來,他們的眼睛有沒有眨過一下?

——

七天真人和秋元安踏著落葉而來。七天真人接近百歲高齡,腳步卻像風一樣輕。他們看到的,是六尊石像。

月光下,林西呆立在竹樓前,默然無語,面無表情,儼然一尊玉像。

七天真人拂塵一擺,輕聲道:“無上太乙天尊。”

林西聞言轉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太師傅,他們三年沒吃沒喝,若變回人,還能活嗎?”

“無妨。”七天真人滿臉慈悲,指向麥女石像身下:“你仔細看。”

麥女身體與地面接觸的地方,密密麻麻,結滿了青黃色根須,深深紮進泥土。不僅是麥女,麥家山和徐鳳儀腳下也早已生出根須,現在想把他們移動都難。

七天真人道:“麥地的種子,可以起死回生。他們吃過麥地的種子,便有如此神跡,汲取大地滋養,自然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