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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舊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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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天相接的地方,林西懸停在半空。

伯勞鳥的分身在林西的心間已化為甲葉。這些甲葉,猶如數不清的鱗片,從綠衫裡生出。數不清的鱗片,時而倒伏,時而聳立,時而遊走,瞬間形成一身盔甲,讓林西更加英氣逼人。

林西臉上沒有表情,他不想把心裡的絲毫變化洩露給敵人。這一戰,他必須全力以赴。

“不錯,不錯。”顧天啟也披上了蟠龍甲。蟠龍甲像一條黑龍蜿蜒在他身上,黑鱗燦燦。

“你的鎧甲,真的跟我的一樣?!”林西冷峻道。

顧天啟面露高貴的微笑:“你也以為我用的是勞燕十三式嗎?”

“難道不是嗎?!”

“什麼勞燕十三式,天下哪有什麼勞燕十三式?!”

“不是勞燕十三式,那是什麼?”

“其實你穿的也是蟠龍甲,這根本就是長生訣。”

“長生訣?!”天地皆碧,林西的臉更白。

“這可說來話長。”顧天啟站在海天之間,他的身下是滄海,天空彷彿變成了桑田……

多年前,顧天啟住在流光島上。他是天火族人,住在風鳴部落。他有個表弟,名叫盛洪卓,兩人自幼喜好遊俠江湖。

那年五月,兩人來到了金州大陸的大龜山脈。那時候,大龜山尚數金州國版圖。

兩人探幽尋勝,在山間行走,爬上一座山時,無意中看到了一個山洞。就因為這個山洞,改變了顧天啟的一生。

這個山洞,就是如今的幽魂殿。當時的幽魂殿,尚未經過人工開鑿,路徑極為複雜。兩人舉著火把,鑽著鑽著,就看見一個洞口,裡面透出光來。

裡面是個溶洞,長寬皆有百米。溶洞四壁,皆是各色寶石,光華耀眼。兩個人趴在洞口,卻不敢出聲。

洞中站著兩個老人,都是白發蒼蒼,都是傷痕累累,身負重傷。其中一個,居然長著三隻眼睛。

另一個老人,以長劍撐地,道:“燈神,你終於勝了。”說著,他咳出一口血。

那個三目老人,竟是叫做燈神。

燈神道:“木神,你若還是像十年前那樣年輕力壯,今日結局,還會像前幾十次一樣。長生訣莫非不管用了?!”

木神道:“若不管用,怎能叫做長生訣!”

“這些年,你沒修煉?為什麼?”

“你才活了幾百年,還沒到那個境界。世間的一切,皆已索然無味。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既然你活夠了,把長生訣給我吧。”

“長生訣,只傳有緣人,你卻無緣。”

“你勝了,雖不殺人,我卻未必。”

“不需要你動手,我自己來了結了吧。”木神長劍忽然倒指,一劍穿心。之後,木神和長劍皆已不見。

木神死後,地面忽然裂開,一棵幼苗長了出來。幼苗抽枝展葉,轉眼長成一棵桂樹。桂樹越來越粗,不斷開枝散葉,漸漸變得枝繁葉茂,鬱郁蒼蒼。

燈神一瘸一拐在木神所化的桂樹下找了一陣,顯然在尋找長生訣,卻沒找到。他盤膝坐下,喃喃道:“七生劍卻也沒了。”然後閉目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