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源聽完嚇的肝膽俱裂,沒等常忠回答,便搶先道:
“王爺贖罪,那女孩兒不過一十三歲的孩子,同吃一鍋,其他人都無事,只我有事,可見是我自己之故,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出事,這叫我情可以堪,董源願承擔瀆職之罪,還請王爺成全。”
慶王卻盯著他看了好一會,隨即一副疑惑的模樣道:
“看來董殿丞十分維護這女子啊?”
董源聽到這裡忽然不害怕了,明顯慶王是查到他跟白露的關系,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害怕的了,是以道:
“實不相瞞,這女子乃在下好友的遺女,平日生活困苦,剛好祖陵找做飯的,我這才介紹她來的。”
董源一說完,大殿裡忽然靜逸了片刻,直到慶王恍然的“哦”了一聲:
“那董殿丞作為叔父可算是盡心了,這樣吧,上回侍衛將她帶來也受了不少驚嚇,王峻,你去選點東西,送去給那女孩兒。”
王峻立馬答應著去了,慶王這才打著呵欠離開。
董源跪在旁邊,跟著起來送行,旁邊古道起身時順手抬了他一把,董源感激一笑,知道是怕他嚇得腿軟,待慶王的人走完了,古道才寬慰道:
“我看慶王乃心胸寬大之人,董殿丞無需擔心。”
說完就帶著古音、古塵走了,剩下汪藻,拍了拍董源的肩作為安慰,這才也跟著走了。
他長的高瘦,十分沉默寡言,三十八王廟跟殿群有些隔離,是以平日不怎麼相處。
聽說本是慶陽衛府衙的吏目,因為得罪上官被貶,剛好原來的廟祝要回老家,他便來了這裡。
董源看著眾人離開的身影,忍不住心有餘悸,回到姜嫄殿回憶了一番,更覺心驚不已。
慶王肯定不是心血來潮,他先是質疑,後來他說出跟白露的關系,他卻又打住了。
可思來想去又猜不透他葫蘆裡賣的藥,總不至於就是為了借機給白露打賞吧?或者,是為了拉攏收買?
想想也不像,半晌後到了送飯的時間,白露遞給他碗時偷塞來一張紙條,董源趁午睡時在被窩偷看,上面寫著:
“忽然賞賜我十兩金錠。”
他想了想,還是把前後告訴了她,並且最後讓她以沒有衣裳為藉口下山去。
白露看完這張紙條,也覺出不對勁,就算董源有紕漏,說到底也是慶王故意找茬的,可為什麼最後沒有處罰,反要賞賜給自己東西呢?
可她縱然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被動承受。
這些日子還挺安逸,卻也十分難熬,白露雖然不用日曬雨淋,除手其他部位的面板還因此變白了,但她覺得時刻有人監視著自己,是以提心吊膽下又瘦了下來。
上山時她並未帶衣裳,來了七日,還想過能不能去借幾件衣裳改小穿,現在董源遞來了主意,她想想也可,便向古道說了。
古道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說讓她先回去,不久便有一侍衛過去,問了她尺寸什麼的便走了。
到晚飯後,便有半箱籠的衣裳、鞋子,甚至還有幾樣首飾,送到了她房間裡。
白露說不出的失望,她明白董源讓她做這事,是為了試探一下慶王,到底是無心還是有心,現在看來,簡直是要把她軟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