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啥蛇鬼?”吳空空見這家夥還沒繞到正題,只好再次提醒。
“眼鏡蛇鬼。”絡腮胡得意洋洋地回答。
立時,吳空空全身酥軟,汗如雨下。你個龜蛋,真是想坑死爹啊!
而此刻,那蛇鬼已然深入體內,吳空空感覺到一股氣息湧來湧去,時隱時現,毫無規則。它既不會被吸收,也不能消弭於無形。
“暗器來了!”在吳空空悚然時,大傻突然對絡腮胡彈一下手指。隨之,一篷微物便襲擊而去。
雖然近在咫尺,但絡腮胡淡淡一笑,掌風一起,便捲住那蓬暗器。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他呵斥大傻,然後臉色一怔,“這,這,這什麼暗器?”
“跳蚤!哈哈。”大傻狂笑。原來,他悄悄從身上摸出數個跳蚤當暗器使用了。話畢,又是兩蓬跳蚤襲去。
這次,絡腮胡不敢用手接了,太惡心,就閃轉騰挪的避讓,但這暗器特殊,是活的暗器,因而,便有漏網之魚襲到他的身上。
啊——絡腮胡慘叫一聲,急忙撓頭脫衣,還氣急敗壞地命令小道士們幫忙抓跳蚤。
“抓跳蚤,抓跳蚤,抓住跳蚤去燒烤;燒烤跳蚤灑佐料,灑上佐料吃跳蚤;跳蚤香,跳蚤焦,,跳蚤吃下肚子飽……”
在絡腮胡驚慌失措抓跳蚤時,大傻扛起吳空空,一邊嘻嘻哈哈哼著自己作詞自己譜曲的“吃跳蚤”之歌,一邊殺開一條血路,向大殿外逃竄。
但是,說時遲,那時快,絡腮胡手中劍光一起,那靈劍便貼著地面疾飛而去,直奔大傻的腳踝。他想兩全其美:大傻扛著吳空空,把大傻的雙腳廢了,那兩人不就都被甕中捉鼈了嗎?可這四兩撥千斤之策只成功了一半:當靈劍擊中大傻的腳踝時,他慘叫著狗啃在地,同時,也拋掉了吳空空。然而,大傻求生的慾望太強烈了,竟然來個倒栽蔥的姿勢,雙手踏地,如瘋癲後的歐陽鋒,竟然“跑”了,還“跑”的飛快。
“空空屁,好自為之啊!”他的身影遁匿在道觀外的夜色中,留給吳空空一句安慰的話。
好自為之?面對數十個堵在門口的牛鼻子,如何好自為之?吳空空眉頭緊蹙,但隨即又心裡一動,便雙手抱住身邊一根頂樑柱,跐溜跐溜,爬上柱頂。
頂樑柱上端,是數百根參差交叉、犬牙交錯的大殿橫梁和豎檁構組的木網。這木網,大網套小網,小網環環相扣,再組成大網。
一到這木網上,他便像猴子一樣爬向大殿正門上空的橫梁,想從那裡躍到門外,然後趁著夜色逃之夭夭。
這招出乎絡腮胡的意料。他沒想到堂堂的誅鬼天師,竟然會用如此無賴的招數。不過,他也察覺出吳空空的意圖,便一躍而起,踏上大殿正門上空的橫梁處,準備守株待兔。
無奈,吳空空只好掉頭回爬,實在不行,就從側門逃竄。
望著他撅著屁股蛋子逃竄的模樣,絡腮胡樂了,心道,這小子還真滑頭。不過,己方人多勢眾,倒也無妨。於是,他對地上的眾道士做了一個手勢。
眾道士心領神會,立時躍上數個道行較高的對吳空空圍追堵截。
然而,吳空空攀巖爬壁如履平地。因此,在這木網內,他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忽動忽靜,簡直就是如魚得水,如虎歸山,戲耍的那些道士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甚至有的被他踹落下地。
良久圍攻不下,絡腮胡就悄悄繞到吳空空背後,準備來個“黃雀在後”般的偷襲。可他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被吳空空冷不丁踹了一腳,幾乎摔落而下。
絡腮胡是氣急敗壞,但也無可奈何,因為吳空空上躥下跳沒有規律。而且,這木網是格格斷斷,也不能像在地面上可以任意施展,當然,更不能像吳空空化作猴子那般。他是未來的觀主,還得要個面子。
實在束手無策,絡腮胡便準備命令吳空空體內的蛇鬼,讓它大發鬼威助己擒敵。當然,這樣會對吳空空造成傷害,就違背了師父的訓令。但不這麼做,一旦吳空空逃脫,那他的罪過更大。兩害相權取其輕,他急忙默誦咒語。
在咒語的敕令下,那蛇鬼便在吳空空體內翻江倒海、吞心噬骨。承受不了這內憂外患,他腳下一滑,馬失前蹄,從橫梁跌落而下——
在那尊元始天尊金像旁,有一口菜油缸。菜油缸高兩米,直徑一米,滿滿一大缸菜油。這缸菜油,是為那些長明燈新增燈油而準備的。
——不偏不倚,吳空空落入油缸內。
嘩啦……油花四濺。吳空空沒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