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吵架了嗎？”

孟妗靠在椅背，隨口問道。

“何止吵架。”

紀星塵眼神裡閃過一絲痛苦，“我跟她很小就認識，那時候我家還在國外，沒有來到帝都。”

“後來因為家族公司業務變遷，我就來了帝都，結識了司聞和柏川。她也追著我一起來了帝都。”

“要知道，當時我只是個小孩，對這些事情並不懂，她追著我我只覺得很有壓力，加上我的父母總是跟我說，她是我未來的另一半，讓我對她好一點，我的叛逆心起，就更不樂意了。”

紀星塵說著，幽幽地嘆了口氣，“那時候我很過分，她在異國他鄉，我會跟人家一起欺負她中文不好，把她丟在路上不管，反正……壞事做盡。”

孟妗聽著，好像聽到了自己追沈司聞的故事一般，覺得有些神奇。

“後來大一些了，心思也成熟了，才意識到，她的身份，對於我的未來，確實影響很大。我開始瞭解她的家庭，她的背景，也聽大家說她跟我是門當戶對，必然會在一起的一對。”

“不知道怎麼的，心裡突然產生了一些情感變化，也開始認真思考起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和將來。嗯……不知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是家裡的長子，身上的任務很重，要做什麼，要跟什麼人在一起，都是他們已經計劃好的路，沒有我可以選擇的餘地。”

孟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沒聽說過。”

紀星塵的眸光閃了閃，“我現在在娛樂圈混，也是我忤逆家人的結果。那時候年輕氣盛，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提線木偶，要按照他們的要求去一步一步地走。我開始叛逆，不聽話，鬧著要跟她解除婚約，卻被我父親狠狠地打了一頓，並將我趕出了家門。”

“我在司聞家裡住了多久，她就鬧脾氣多久沒吃東西。後來聽說她的家人也來了，不想讓她繼續丟臉下去，便勒令她不能再來找我。她從房間的窗臺跳了下去，摔斷了腿。居然還能跑到外面來找我……”

紀星塵說到這裡，嗓音忽地一哽，有些說不下去了。

孟妗看到他眼裡的痛苦和絕望，有些於心不忍了。

“別說了，我不想聽了，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紀星塵的下頜繃得緊緊的，墨色的瞳孔裡有淚光在閃。

“反正，從那之後，她的精神和身體每況愈下，一天不如一天。我終於知道是自己錯了，她只是一個小姑娘，她尊重我們之間的這段關係，尊重大人的決定，才會來一次一次地找我。從那以後，我開始關心她，照顧她。”

“只是，老天爺好像是故意來懲罰我的，在我決定要跟她結婚的時候，她因為長期不好好進食，抑鬱症總是暴飲暴食或者絕食，查出了胃癌……”

“我知道錯的了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

紀星塵垂下眼睫，側臉看起來悲傷又無奈。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感情是什麼，愛是什麼，我只知道，我曾經辜負了一個人，她的離開都是因為我，她原本很愛笑，只要我跟她招招手，我看她一眼，她總是笑得跟花兒一樣燦爛。”

紀星塵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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