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別人派你來刺殺朕的嗎?”
失血過多意識漸漸模糊的高符離小聲喘息道:“小人之心永遠是小人之心,刺殺你,你還不夠分量……”
在這之後,刑部官員動用了許多酷刑,『迷』魂香這類下三濫的把戲都用上了,高符離始終沒有改口,這讓刑部官員很是懊惱,自家陛下已經混漲到這步田地了嗎?人家一個過路使臣都看不慣了,陛下,你到底多麼的不招人待見啊!
刑部總無建樹的訊息傳到了宮裡,永興帝下旨讓他們三日內給個結果,不然的話,把用在高符離身上的酷刑重新在他們身上使一遍。
那實在是太恐怖了,深知酷刑之惡的刑部官員越發賣力的給高符離上刑,希望他的身體能帶動自身精神一起崩潰。
他們拿極小的劍燒熱了割他臉上的肉,每次割得都不多,可是,每次都能把人疼的去鬼門關裡走一遭,高符離沒有改口。後來他們抓了一些毒蛇拔掉牙齒塞到眼睛已瞎的高符離嘴裡嚇他,尖尖的舌頭在高符離嘴巴里『亂』撞,蛇信兒觸碰著他嘴巴里的皮肉,高符離嚇得渾身發抖,可是,還是沒有改口。
想到永興帝的聖旨,幾乎被『逼』瘋了的他們玩兒命的整治高符離,希望這位太歲能松下口。就在這個時候,陳國的曦元皇帝派人送來了詢問書信,他問永興帝,為什麼他們的使臣一到宋國便再無訊息。
其實楚軒完全可以獨善其身讓高符離自己去扛,可是,高符離所遭遇的一切透過隱藏在宋國的暗樁傳到他的耳朵裡,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在派高符離離國刺宋的時候,他沒想到高符離能堅撐這麼久。
得知高符離情況的依韻找到了楚軒,當初楚軒正拿著密探的書信難受的渾身顫抖,她走過去輕輕的抱住了他,“救他還是幫忙結束他的痛苦全在陛下一念之間,不要讓這件事兒繼續下去了,高符離是真男兒,他不該遭遇這一切。”
“我會想辦法……”楚軒咬著牙推開了她,“你去吧,順便把林安叫來,我和他合計一下。你閒著沒事兒的話,多陪陪雲兒和汝兒。”
依韻見他態度堅決,便沒有拂逆他的心意,她找到了林安,傳達了楚軒的話後去了胤宸宮。
而林安則去了只有楚軒一個人的御書房。
剛進去就看到渾身不住發抖的楚軒,不由得上前道:“你這是怎麼了?”
楚軒強抬起腦袋笑容很蒼白的道:“也許,撐不住了……我得想法子終結這一切。”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林安有些無措的看著依舊不住發抖的楚軒,見楚軒如此痛苦,他有些崩潰了,“我該為你做些什麼?只能這麼熬下去嗎?”
“不,”閉上眼睛的楚軒額頭上全是汗,他不無痛苦的壓抑著喉頭的哽咽道:“我要結束……結束這一切。”
高符離死了,遍體鱗傷被折磨的看不出人形的他被吊在祥德城的城樓上,在他的旁邊,貼著一張巨大的告示,告示中一一列舉了他刺殺帝王的惡『性』,並且,還附帶了他受陳主主使刺宋的供詞,供詞下面,帶血的手印兒顯得很是觸目驚心。
永興帝希望他能受到世人的唾罵與鄙棄,可是,圍觀的人群佇立良久,突然人群裡傳出了悲愴的哭聲。哭聲似乎長了翅膀一幫在人群中傳播開了,很多人都在哭,沒哭的人也紅了眼圈兒。
在高符離死之前市井中就傳出了這種結果,大家原先還以為是空『穴』來風,現在看來,自家陛下確實很卑鄙。虐殺異國使臣不說,還偽造供詞以興刀兵,如此冷血如此變態實在是令人髮指,可是身為平頭百姓,身為宋國的平頭百姓,除了哭外,著實不該有其他的舉動。
可是不知道是哪位仁兄頭腦發熱了,竟然撿起了旁邊攤販籃子裡的雞蛋砸向守告示計程車兵,只要有人帶頭兒,一切就容易的多。市井百姓最擅模仿,有了帶頭兒的後,大家紛紛學著拿起身邊的東西砸向那些士兵。
不知道是誰把石頭當武器砸了出去,被砸痛計程車兵終於意識到眼前的這些同胞起了瘋魔,紛紛抱頭逃離。
他們離開後,圍觀的百姓爬上城門將高符離的屍體放了下來,順便再那沾血的告示上糊了許多糞便。
他們對了些銀子買了棺木,他們找了風水術士選墳地他們出力挖坑很莊重的葬了這位慘死異鄉的異國使者。
在他們做這些事兒的時候,頭戴斗笠的駱骰靜靜的站在人群外,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永興帝,失去了民心的你,即使坐擁天下又如何?
從這一刻起,你就是個失敗者。
高符離的墓地儲存了很久,因為為他下葬的都是平頭百姓,所以墓坑中並沒有什麼值錢的陪葬,這樣的墓無法吸引盜墓賊的目光,所以一直儲存到為其事蹟動容的富戶為其建祠堂……
在高符離下葬的時候,楚軒叫來了林安,“安排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