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傅,請問青羅庵在哪裡?”
小和尚聞聲抬頭,蘇靖宛這才發現竟然是那日救她那人,隨即笑開,“還真是有緣。”
小和尚也是一怔,點點頭,“女施主你們走錯了路,這條是通往清音寺的,去青羅庵要從另外一條過去。”
“那可怎麼辦?”兩個小丫鬟倒是急了起來,她們爬這條道已用了小半天,若此時再下去,再去青羅庵免不了天黑才能下山。
蘇靖宛覺得這上山就兩處寺廟,之間肯定會有近路,思及至此,開口道:“小師傅,這兩個寺廟之間應該有近路吧,否則若是出了什麼事,彼此之間也不好彼此照拂。”
小和尚沒想到蘇靖宛會想到這個,呆了一下才點點頭,“近路雖有,就是有些不好走……”又看到蘇靖宛臉色蒼白,“我帶你們過去吧。”
春菊和秋月連忙道謝,扶著蘇靖宛跟在小和尚的後面,先是往上又走了一段,之後直接跨進了山間小道。因為無人修葺,雜草眾生,確實很不好走。
昨個蘇靖宛才退燒醒來,今天身子還有些虛弱,此時又是正午,太陽高掛,人已經有些體力不支,汗珠直接從鬢角滾下。
“小師傅,在這裡歇會吧,我家小姐大病還未痊癒。”秋月見蘇靖宛臉色越發蒼白,急忙喊道。
小和尚回頭,也被蘇靖宛臉色嚇到,見兩個丫鬟將蘇靖宛扶到石邊坐下,便也放下了背簍,從裡面捧出一個小花盆,然後走到了蘇靖宛面前。
“你掐幾片在口中咀嚼一會,清熱消暑。”
蘇靖宛伸手便掐了兩片直接放進了口中,倒是邊上春菊急了,“大小姐,東西不可隨便亂吃,這荒郊野嶺的……”邊說還邊瞪了小和尚一樣。
春菊說話聲音不大,恰巧能讓小和尚聽到。
蘇靖宛嚼了幾下,呼吸倒也順暢了些,聽到春菊如此說,直接噗哧笑了出來,美目流轉。
原本要發火的和尚見狀,直接熄了火,抱著花盆臉色通紅。
“這是薄荷,清涼消暑之物。”有看了眼小和尚懷中的薄荷,綠綠蔥蔥,很是喜人,“我小時候有個玩伴特別喜歡養薄荷,可惜每養必死。小師傅這株倒是長的很好。”
“我以前也是,怎麼養都死。”小和尚低頭拿手指碰了碰懷裡的薄荷。那手指骨節分明,很是好看。
蘇靖宛不禁直接將目光移到了小和尚的臉上,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和尚,明眸劍眉,倒是一副好皮囊。
只是,“你是不是李文桓?”
小和尚雙目瞪大,吃驚地看向蘇靖宛,他沒想到數年之後,除了親人還有人記得他。
“你真的是李文桓?”蘇靖宛直接拽住小和尚的僧袍袖子,不敢置信,“五歲時你不告而別,後來我才聽說你去了寺裡,想不到一別多年在這裡倒是遇到了。”
李文桓是當朝皇帝第三個兒子,有個小名叫“香孩兒”,據說他出生之時,赤光沖天,且室內有異香,三日不斷,因此得名。
當時喜得愛子,皇帝很是高興,將李文桓母親直接封妃,李文桓也經常跟在皇帝左右,風頭一時無二。
只因八歲之時,其母善妒給其他懷孕嬪妃下藥,被人贓並獲,雖沒有使龍嗣受損,但其行可惡被皇帝厭棄打入冷宮,他便不知為何直接出家,公裡宮外再無他的訊息。
蘇靖宛細細看著這兒時玩伴,見他身長體正也沒有長歪,倒是有種老母親的欣慰感。
“當年你為何出家?”
李文桓見蘇靖宛臉色恢複了些,放回了薄荷,背起竹簍就繼續趕路,理都沒理蘇靖宛一下。
“小師傅,李文桓!”見叫人無果,也怕被丟在這荒郊野嶺,只好跟上,一路上還在變著花樣叫他。蘇靖宛實在太過於好奇,為何當年李文桓會不告而別,後來又去了何處。
“文桓哥哥~”
前面走路的李文桓一個釀蹌差點跌倒,嘆了口氣轉身走了回來。
“當年我看透宮中世事無常,決定一心向佛。”
“沒別的了?”蘇靖宛在宮中雖只待了數月,卻見到了不少腥風血雨,李文桓如此輕描淡寫,她可不信。可畢竟是他私事,仗著小時候的關系,也不好打聽過多,見他鄭重點頭,就沒有繼續追問。
又走了一段,終於從層層灌木中看到了青羅庵的影子。
“女施主,青羅庵就在前方,貧僧寺中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就急吼吼的離開,好像怕蘇靖宛似的。
蘇靖宛咋舌,雖說是小時候的玩伴,倒也隔了一輩子了,也沒多大傷感。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青羅庵,眸光微閃,希望那姑子還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