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著市中心一條繁華的街道上，之所以繁華，是因為這條街道上小到網咖小吃店，大到名貴餐廳、娛樂會所應有盡有。

而在一家會所對面，一個脖子上掛著個相機的男人窩在小衚衕裡，他手指縮在袖子裡還緊抓著相機，好像能隨時舉起按下快門。

男人穿著黑色帽衫，渾身沒有二兩肉，帽子下是一張憔悴的臉，眼底烏青，有些泛白的嘴唇抿著。

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緊盯著斜對面的那家會所，好像在等什麼。

也得虧是街上的人大多都到店裡，街上的人顧著吃喝玩樂，再加上夜色的掩護，也沒人注意。

那間會所時不時進出幾個人，男人看了看手錶，有些著急了。

又等了一會兒，從會所裡走出來幾個人，為首的矮胖男人手裡牽著個瘦高女人。

女人戴著帽子看不清臉，可男人再看見她的時候，佈滿血絲的眼睛露出驚喜，舉起相機也不顧對沒對焦，對著那邊“咔嚓咔嚓”拍了好幾張。

可拍到一半光忽然暗了，鏡頭前黑漆漆一片，男人急了猛地抬頭。

“給我閃開……”

話沒說完，一個拳頭當面揮來，他整個人朝後仰去。

腦後傳來鈍痛，男人眼睛一酸也顧不上別的，忙護緊胸前的相機，可下一秒衣領收緊，人就被拎了起來。

“於軒！”

一聲低吼驚得男人心顫了顫，趁著沒有多少的光亮，又眯了眯眼睛才看清眼前人，登時臉色煞白。

沈季冷笑一聲，眼裡的怒火滔天，他咬著後槽牙，“還真是你，真虧你還記得我，你躲的這麼來勁我還以為你因為愧疚自我了斷了呢。”

聽著這話裡的冷意，於軒身子都跟著抖了抖，聲音都帶了哭腔。

“你……我……我不是故意躲你們的，我……”

“我什麼我？不是故意躲得這麼些年你連個影子都沒有？怎麼，阿澤死了你沒臉見我？啊？”

最後那一聲反問，沈季揚高了聲音，眼圈紅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麼。

於軒護著相機，嘴角抽抽得疼，“我沒有，我沒有……”

看他這樣沈季更煩，甩手一推，“你沒有？阿澤怎麼死的你忘了？你和阿澤要去那地方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阿澤遇到危險了你為什麼不報警？我問你為什麼？”

說著說著，沈季有些激動，捏著拳頭恨不得再給於軒一拳。

沈季鬆開他得時候，於軒就爬了起來，他本就膽小怕疼，剛才一直強忍著，可這回聽到沈季的話，他眼一熱，哭了。

“我沒有！我報警了，有危險我不敢去，也勸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澤的性子哪會聽我的？我也怕他出事，就跟著去了，我真報警了！我也不知道阿澤他……”

說到這他不說了，聲音裡的哭腔越來越重，隱隱還帶了點委屈。

但沈季哪會真的信他，拳頭捏著“咯拉”響。

“你去了？那你跑什麼？你躲什麼？啊？你知道有危險，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啊？”

“我……”

一連好幾個問堵得於軒一句話說不出來，細瘦的手指緊緊抓著相機，腦海中又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我只是……只是害怕，我以為警察來了就沒事了……我不知道你姐姐說的那麼危險……”

一句話斷成三段，最後那句話沈季聽了心裡就像堵了塊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