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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楚穹飛走江湖屢遇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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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穹飛與薛劍霞分手後,沿小路倉惶而行,走進一座小山中,感到口渴難忍,便四處尋找水源,忽聽到溪水流淌的聲音,循聲找去,來到一條小溪邊。

楚穹飛站在小溪邊向上遊觀望,見溪水是從對面石崖後的遠山深處流出的,幾股泉水交彙在一起形成溪流,緩緩流向山下。緊挨著小溪是一面斷崖,月光照射在崖壁上,幾株松柏清晰可見。那松柏紮根於崖壁的縫隙,枝葉間青藤纏繞,夜風吹來,松葉徐徐顫抖、青藤微微晃動。

楚穹飛口渴難捱,見溪水清澈,心中暗喜,俯下身軀,雙手捧著溪水痛飲一番。

楚穹飛喝了溪水,頓時精神了許多。此時肩上的刀傷也不那麼劇痛了。於是打算捧幾捧溪水,清洗身上的血汙。可是還未等雙手觸到水面,忽然看到對面崖壁上有個影子晃動,楚穹飛仔細觀望,原來是一個高大的人影。那人影子是從自己的身後出現的,月光將那影子直接投射在對面的崖壁上。

楚穹飛又是大吃一驚,急忙向一側躍出幾步,轉身去看那不速之客。但見那人身材高大,面目猙獰,身著一套夜行衣束,背後斜插兩把鋼刀,雙手交叉抱於胸前,目不轉睛地看著楚穹飛。

楚穹飛心中暗暗叫苦:“不好,仇人追到這裡來了!也罷,今天不是魚死就是網破!”想到此,拔出寶劍,月光下劃出一道寒光,劍尖直指來者。

“楚公子,不問青紅皂白就要動手嗎?”那人的聲音大得出奇,話音出口猶如半空裡一個霹靂。

楚穹飛暗想:“此人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姓名?”於是,緊盯著對方的臉問:“請問壯士尊姓大名。”

“不必多問!我見你一堂堂男子,卻要讓一女子屢屢救護,真是臉面無光!眼下,那女子已經救不了你!納命來吧!”那粗壯武士嘴裡說著,卻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

楚穹飛聞言心中大怒,一個箭步沖向對方,挺劍便刺!

粗壯武士身形一閃,避開刺過來的長劍,退出四、五步遠,雙手從背後抽出雙刀,說:“楚公子,三十招之內你若能將我置於死地,我死無悔憾,如若不能,可別怨在下手中的雙刀不講情面!”說罷,雙刀一拍,作出守勢,只等楚穹飛的長劍攻來。

楚穹飛聽到對方的藐視之言,心中格外氣惱,他咬緊牙關,將手中長劍一抖,先使出一劍,直刺那壯士的前胸。那壯士腳下未動,只將腰腹一收,上身一擰,就避開了楚穹飛的第一劍。楚穹飛見狀急忙收劍,轉身擰腰的同時,借勢反手一劍,攔腰向對方削去。那劍帶著風聲,呼嘯著,眼看就要碰到對方的身體,那壯士卻將身體向後一仰,劍身貼著壯士的前胸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又落空了。楚穹飛順勢又是一招“海底撈月”,劍尖自下而上直接挑向壯士的咽喉。那壯士雙腳未動,只將身體一閃,長劍又一次落空!

楚穹飛這三劍動如脫兔,勢如破竹,一劍緊似一劍,劍術不可謂不精。可那壯士更是身手敏捷,毫不費力地逐一化險為夷。楚穹飛明白,對手絕非等閑之輩,剛才對方所言的要讓出三十招的話,也並非是說說大話、誇誇海口。

楚穹飛不敢怠慢,情急之中暗運內力,準備攜帶內力用“追魂亡命劍”將對方制服。可是,由於他先前自行調治染毒的傷口,已經耗費了大量內氣,加上已經餓了整整一天,再加上情急之中運用體氣時又操之過急,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兩眼一黑,長劍脫手,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黑影一閃,又一個身著夜行衣束的黑衣人來到面前,從地上拾起楚穹飛的長劍,對準躺在地上的楚穹飛,持劍就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只聽“當啷”一聲脆響,粗壯武士的鋼刀已經把那個黑衣人手中的長劍擋開。粗壯武士高聲喝問:“什麼人,竟敢在此撒野!”

黑衣人愣了一下,也不答話,第二次持劍去刺楚穹飛。粗壯武士又一次擋開黑衣人手中的長劍,飛起一腳踢向黑衣人的肋骨。黑衣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躺在地上的楚穹飛身上,見粗壯武士一腳踢來,連忙去躲,可還是被飛來的一腳掛了一下。黑衣人忍痛退出幾步,出了一口大氣,揮劍向粗壯武士砍來。

二人殺作一團,一時難分勝負,刀劍的碰撞,不時迸出火星,撞擊聲不絕於耳。

突然,黑衣人賣一破綻,讓過粗壯武士的雙刀,轉身就走。粗壯武士剛要去追,只見那黑衣人身體一縱,憑空躍起……

此時,楚穹飛已經蘇醒,見黑衣人平地躍起,一眼認出那黑衣人正是剛剛落荒而逃的宋悝,料定那宋悝定會使出一種兇險的怪招,於是情不由己地叫了一聲:“小心!”

楚穹飛話音剛落,宋悝自上而下,一劍向粗壯武士頭頂的百會xue刺來!

百會xue意為百xue於此交會,位於頭頂正中線與兩耳尖連線的交會之處,人體各經上傳的陽氣者交會於此,為人體督脈經絡上的重要俞xue之一,一旦刺中豈有生還的可能!

粗壯武士聽到楚穹飛的提醒,已經有所防備,見宋悝長劍刺來,急忙用右手的單刀去撥宋悝手中的長劍。他使足了十分力氣,宋悝只覺得虎口一麻,長劍脫手,飛出兩三丈遠。

宋悝落地,退出幾步,甩了幾下手,急忙抽出腰間那把剛剛被白發刁叟用銀錢打斷的半截殘劍,又向粗壯武士刺來,粗壯武士揮刀相迎,單刀碰到長劍“當”的一聲,便把那半截殘劍又削掉一小截。宋悝大驚,抓著那小半截殘劍轉身就逃。粗壯武士邁出長腿跨前一步,一刀劈向宋悝。多虧了宋悝身法敏捷,逃得迅速,那刀尖只是貼著宋悝的後背連衣服帶皮肉劃開一道半尺多長的豁口,雖然傷口不深,卻也是鮮血淋漓。宋悝慘叫一聲,飛一樣落荒而逃!

粗壯武士也不追趕,回身來到楚穹飛面前,攙起楚穹飛說道:“楚公子,讓你受驚了!”

楚穹飛見粗壯武士與宋悝拼鬥了一陣,正感到奇怪,又見這武士已經前來攙扶自己,大惑不解,忙問:“壯士,你究竟是誰?為什麼也來救我?”

粗壯武士拱手施禮,說:“在下鄒海龍,剛才多有冒犯,望楚公子見諒!”

“鄒海龍……”楚穹飛想起,他曾經聽父親說,五年前,父親曾經救下一個壯士的性命,那人就叫鄒海龍。可由於當時自己在外學藝,未在家中,故此一直未曾謀面。沒想到,今日在自己大難臨頭之時,這鄒義士竟然挽救了自己的性命。不由得心生感激,趕忙施禮。

鄒海龍急忙阻攔,攙扶著楚穹飛,讓他坐在一塊大青石上,把那五年前身負重傷,被楚穹飛的父親楚東海救下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這鄒海龍乃是已故老英雄“天山仙鵬”鄒乾坤之子,自幼身強體壯,力大超群,雙臂能有千斤力量,秉承了家傳的一套“乾坤刀法”,具有鬼泣神驚之猛。雖然他相貌奇醜,卻俠義過人,江湖上人稱“醜面羅漢”。五年前,鄒海龍曾遭人暗算,身負七處刀傷,眼看就要性命不保,多虧號稱“雲中劍”的楚東海楚大俠,用家傳丹藥“神效還魂丹”救下了性命,才有幸活到今日。鄒海龍多年來始終感念楚大俠的恩德,卻總也找不到機會報答。

兩年前,鄒海龍得到了“黑風四煞”要為其師父“夜月蒼鷹”宋錚報仇、暗害楚大俠的訊息後,星夜離開天山,欲助楚大俠脫離險境。可是,當他趕到楚大俠家時,已經為時已晚。楚大俠一家除了楚穹飛在外雲遊,倖免於難,其餘大小十幾口,都被“黑風四煞”用大火燒死。楚大俠雖然逃出火海,但仍然死於亂箭之中......鄒海龍得知楚公子倖免於難之後,始終遊走江湖到處打聽楚公子的下落。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半月之前找到了楚公子。他知道楚公子隨時都有可能落入險境,因此便不聲不響,始終在暗中保護著楚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