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眠錦嘴角勾起,只要太后如此竭力保她,她這關算是過了。
“慢著!”北芷秋制止進來的侍衛,轉頭望著太后,聲音清冽,“皇祖母,今天的局勢……”
北芷秋還未說出口,久久未開口的北帝突然抬手,示意她停下。
北帝的動作讓屋子裡瞬間陷入詭異的寂靜,太后面色還算從容,但手上的手帕下意識地攥緊。
她再怎麼把燕眠錦的嫌疑洗去,但最終發話的做決定的還是北帝。
慕沉楠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端起一杯茶開始喝,整個人的邪氣和屋子裡緊張的氣息完全不搭。
北帝悠悠看了眼毫不將他放在眼裡的慕沉楠,久久才開口。
“母后說的對,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沒有說清楚,後來老婦人說的,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詞,既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眠錦的罪,眠錦說的老婦人威脅一事,也沒有證據,那雙方就不要再爭辯了,此事作罷。”
如此荒唐敷衍!
“父皇!”
北芷秋難以置信,這會是她的父皇說出的話。
當初她被綁架,他連半點的線索都要揪著,勢必要查出幕後黑手。
如今這麼多證據擺在眼前,他居然輕描淡寫說不是直接證據。
“好了,這是朕的決定,任何人不可再行多言,違令者,作擾亂君心處理。”
北帝說完大步跨出去,態度不容抗拒。
“父皇,此案疑點重重,所有事情全都指向燕眠錦,您不能如此敷衍了事。”北芷秋站起來,語氣激動。
北帝今天要是放過燕眠錦,那她以後就難再找到機會了,而且,北帝似乎擺明了是要護著燕眠錦。
繡著龍紋的明黃靴子停住,北帝背手而立,高大的背影寫著絕情,“長公主肆意妄為,意圖以莫須有的證據陷害郡主,但朕念其本性醇厚,僅為初犯,從輕發落。”
“罰長公主抄寫經書百遍,俸祿三月,半月不得踏入皇宮。”
“什麼!”北芷秋往後踉蹌兩步,幸好有隻手臂及時伸過來。
慕沉楠依舊坐著,高高翹起一條腿,一身桀驁不馴與張揚,“看來北帝老爺子您這是打算拿親生女兒的委曲求全來保江山社稷了?”
如此嘲諷!
北芷秋不解地看他,他嘴角掛著譏笑,似一頭盯住敵人的猛獸,氣場令人退避。
北帝轉頭怒視著他,努力保持理智,“慕沉楠,你現在既是秋明的駙馬,就要清楚你的立場。”
他的立場,就該以秋明社稷為主。
慕沉楠聞言,嘴角勾起慎人的笑,竟讓北帝發怵,“微臣清楚得很,微臣當初可說了,要拿性命護著長公主的,這說出去的話,可不好收回呀。”
就是說這件事他不準備看熱鬧了。
這是他凱旋而歸時當著文武百官許下的承諾,北芷秋微微詫異,隨後苦笑。
慕沉楠這樣的人,逢場作戲太平常不過了。
他手指輕輕挑動茶杯蓋子,蓋子敲打背身的聲音清晰清脆,仿若屋裡人的心臟,一下一下地令人緊張。
平日裡慕沉楠就看著不好惹,渾身戾氣可怕得很,今日和他對峙,北帝才知道各國相爭的鬼才是個多難對付的人。
光是一句話,他硬生生地差了他一節氣勢,北帝眼裡殺意明顯,“慕沉楠,你當真要和朕作對?”
爆發前的平靜。
在這秋明甚至西陸,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反駁他。
慕沉楠未答,食指交叉枕在腦後,毫不在意北帝的身份,意思很明顯。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