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芷秋心裡萬千思緒,眼珠轉動兩下,這才把手搭上去,他一把拉過她扣在懷裡,這才抬手去端冒著清香的茶。
北芷秋跌坐在他前方的塌上,背靠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之前是堅定了要與他和離,可如今他動了那樣的心思,無論是真情也好,假意玩弄她也罷,她都不能大意了。
這一紙婚約,合婚貼上寫的不是她和慕沉楠的名字,是秋明和慕沉楠的名字。
她不敢大意,真的不敢。
她沒說話,慕沉楠倒似乎也沒惱,手指在她流蘇玉簪上挑撥,瞧著青色玉簪在她後腦烏黑盤起的髮髻上搖晃,在琉璃燈光下熠熠生輝。
北芷秋只覺得後背一片火熱,緊緊貼著的兩顆心跳動的規律不一樣,讓她虛慌。
面前的矮桌上放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珠,她認識這種寶珠,世間少見,皇宮裡有一顆,在太后宮裡。
珠子很大,很美,似琉璃珠,但比琉璃珠珍貴,珊瑚狀的紅色植株被透明物質包住,美得耀眼。
他擁著她,和他一起看琉璃珠裡面小小的世界。
“你最想做的,是什麼?”他突然問。
北芷秋摸不清頭腦,疑惑地轉頭看他,卻見他一臉認真,她長長的睫毛眨動,“沒有。”
“真的?”他似乎不信,一定要探個究竟。
想了想,北芷秋還是笑了笑回答,“希望秋明永世免於戰亂,盛世長平。”
前世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是個沒什麼宏偉志向的人,但兩世,她都在乎家人,很在乎。
她身在皇家,她家人在所想的,便是如此。
這便是她的願望了。
慕沉楠睨著清麗的側臉,黑眸深不見底探不出情緒,幾乎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他才開口,說了一句,“好。”
好什麼?
北芷秋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微笑著點頭附和。
同以往不一樣的是,今夜的慕沉楠,動作很輕,幾乎用盡了他畢生的溫柔,他所到之處,皆為小心翼翼。
縱使他忍得難受,縱使她可以接受,他那樣血氣方剛的男人,情深難耐時,依舊喘著低沉的粗氣停止,等到她細細皺著的眉舒展開才繼續。
就像手裡轉瞬即逝的至寶,他握得一刻便是一刻,下一秒不知道還是不是在手裡,他珍惜,他不敢用力。
事後,北芷秋依舊累得緊緊合著雙眼,他臂彎抱著她,隱隱約約間,她似乎聽見他在低語,“落落,我替你活。”
那聲音很輕,但聲線不穩,幾乎用盡了力氣才吐了出來,又似乎是從說話人的心窩深處流出,直直擊疼了那人的心臟。
迷迷糊糊中的北芷秋只覺得那一句後便是蝕骨的痛,像萬千蟲子在咬,無數螞蟻在她骨子裡爬,在啃噬她的骨髓。
她不停地顫抖,牙齒吱吱作響,撥出的氣息短促而急切,雙臂緊緊錮住自己,力氣超乎平常的大。
“落落,不怕。”
有聲音傳來,她搞不清方向,她腦子裡混亂,蟲子似乎爬到她腦子裡,擾亂著她的所有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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