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芷秋停下來，莫名其妙地，她居然懂他的笑裡隱含了什麼。

無恥！下流！老流氓！

“慕沉楠！！”北芷秋急忙掙脫，臉上氣得鐵青，“你……”

嘴裡突然被塞了一塊肉，北芷秋瞬間愣住，待意識到嘴裡含的什麼時，立即臉色一白，連忙吐出來，拍著胸口嘔吐了幾下。

她倒了桌上的茶水，一杯接著一杯灌進嘴裡，整個人散發著難以靠近的氣息。

不料慕沉楠卻又遞了一塊上來，還冒著熱氣的肉夾在筷子上，靠近她嘴邊。

她牙關緊咬，時刻戒備著。

“記得以前有人跟我說過：有些不堪回首的過去，我們不想記起，卻又不敢忘記，一面告訴自己要向前走，卻又忍不住回頭看看，即使弄得自己遍體鱗傷。”

這是她對他說過的話，可那時他不是醉了嗎？

北芷秋抬眸，注視著他漆黑的眸子，看他眼裡倒映著的自己。

他看著她一笑，沒有褻玩乖張，眸子很深很深，“落落，既然要向前走，就不要怕回頭看，把不堪回首的事當作一個敵人，只要你親手瞭解了它，它便不是不堪的回憶，而是你前進的踏石。”

他為什麼這麼說，他知道什麼？

那肉離她很近，清晰的味道充斥著她的鼻腔，北芷秋胸腔裡忍不住地翻江倒海，她下意識地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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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她忘不掉！

那些噩夢像魔鬼一樣纏著她，她沒辦法忘掉！

慕沉楠將筷子上的肉一口咬住，雙手按住她的肩讓她對著自己，募地，他鉗制住她的臉，低頭吻住她的唇。

“是不是沒那麼難做？”慕沉楠輕輕撫著她的臉，深深註釋她，“落落，你要記得，不管發生了什麼，你身後都有我，你忘不掉的，我幫你忘掉，你做不到的，我來做。”

他就這麼看著她，嗓音低沉有力，說著他最虔誠的話，不帶心機，沒有算計。

“我慕沉楠在你身後，不走，不躲，不逃。”

平淡無奇時不走，

明槍暗箭時不躲，

刀山火海時不逃。

北芷秋愕他然看他，心臟忽然漏了一拍，他收起稜角，眸子如冬日的火焰暖著她，那樣赤誠，那樣真切。

這一瞬間，北芷秋突然覺得自己所有的盔甲消失不見，她想在他懷裡大哭一場，甚至想把一切都說出來，把她發生的種種都告訴他。

告訴他她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曾經生活在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告訴他，她在很窮的地方生活了十三年，身邊只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奶奶，她是她撿來的，她過得很苦卻很開心。

告訴他，她後來被接到了一個很富有很陌生的家，那裡人說她是那個家的私生女。

告訴他，從那以後，她每天都在各種各樣的算計裡生活，她被關緊閉，被痛打，被惡狗追著咬，被強制看恐怖片。

她得了抑鬱症，還有自閉症，神經也深受影響，她瘋瘋癲癲地在街上大笑，顫顫巍巍地蹲在牆角發抖，她看到窗戶會不自覺地想跳下去，甚至都不知道疼。

養了她十三年的奶奶，血淋淋地死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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