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垂眸:“我跟你們講個故事吧。”
“我有四個孩子,其中三個是親生的,一個是姐姐生的。”
拓跋真看著自己的小胖手,上面舉著四個指頭,他說:“不對不對,娘只有兩個孩子!一個我一個哥哥!”
老夫人看著他摸了摸他的頭,繼續道:“你上頭有兩個哥哥,他們出生只差了幾天。姐姐受先皇寵幸,卻沒有或封,身份尷尬,先皇先斬後奏,將孩子交由我一同照顧不說,還昭告天下,說那是拓跋家的一對雙生兒。”
“後來呢?”單贏不知不覺脫口而出。
老夫人落了滴淚,聲音有些哀傷:“先後一直嫉妒著姐姐的恩寵,後來趁著百日宴,要將姐姐的孩子暗殺,不料與我的孩子弄混,於是兩個孩子都被抱走了。”
“那孩子身上,可有什麼標記?”單贏呼吸一滯,看著老夫人道。
“姐姐的孩子生來便有一個胎記,拓跋真他爹為了防先後,便給我們的孩子也刺了一個胎記。沒想到……沒想到先後要斬草除根……”老夫人掩面痛哭。
單贏大驚,當即拔劍將自己衣袖割開,問老夫人:“這……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傷痕?”
老夫人起身,走到他的身邊,輕撫著他的傷痕,哭著點了點頭。
他早就說過,這不過是個像胎記的傷疤而已。沒想到一言成讖。
他還沒回過神來,只是對老夫人道:“阿魯……阿魯是先皇的孩子……”
老夫人收了淚意,大驚問道:“你說什麼?姐姐的孩子也還在這世上?”
單贏的心已經涼了半截,阿魯的身份若是皇子,那以他的野心,要到寶藏怎可能放過大鄴?難怪,難怪他得手後便對千靈公主愛理不理,原只是借甜言蜜語將她騙了去,讓自己好當將軍罷了。
單贏點了點頭,但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老夫人很激動地說:“姐姐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單贏有些苦惱,現在他,阿魯,拓跋彥,薇寧四人之間的關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唯一可慶幸的,是他不是薇寧的哥哥。
老夫人笑著說:“按照族譜,你應叫拓跋康,你父親的意思,只想讓你一生安康。”
單贏陷入一種怪圈中,他不知道該如何向剛相認的母親說出口,他與親兄弟拓跋彥,現在正站在對立面,恍若你死我活的地步。
“康兒,這麼多年來,你受苦了。真兒,快叫人。”老夫人朝身後的拓跋真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但是拓跋真卻站在那兒,原本耷拉的腦袋因為看到單贏身後的人而亮了起來,嘹亮地喊了一嗓子:“大哥!”
單贏心頭一愣,回頭時見拓跋彥和薇寧並肩而入。
他一下子便明瞭了,他笑了笑,站了起來後退了幾步,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後說:“你們都在算計我?是不是?是不是?”
薇寧說:“對於你的身份,我們也只是猜測而已,你不要誤會。單贏,現在回頭還不算晚,真的。”
單贏指了指拓跋彥,卻對薇寧說道:“緝拿令是你親自下的,私藏他的人也是你。公主,你告訴我,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拓跋彥將王宰相和陸禦史的密信放在了桌面上,又說道:“那時候殿下懷疑青奴的事情是我做的,所以決定懲罰我。後來王進和陸禦史合謀,殿下和我決定,我在暗中收集罪證,她在明處安撫拖延時間。”末了又添上一句,“青奴的事,你清楚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