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讓他留下才是恩將仇報，”唐念念厲聲說：“這是我自己的事，你讓他走！”

“不可能。”肖凱有點生氣了，這是他們認識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對唐念念生氣：“讓你走你就走，就算我不是你男朋友，好歹我還是個警察！”

唐念念都說不出是要感動還是要吐槽了，可是事不宜遲，她捧著他的臉吻了吻他的額頭：“那兩個孩子的軀體在山窩池塘底。肖凱，謝謝你願意為我死，這一生認識你真好。”

肖凱笑一笑：“我也——”話音未落，唐念念驟然出手向他胸前擊了一掌，因為他的力量很強，把唐念念震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肖凱回去了，她已經無所畏懼，扯掉手裡的符，兩手一攤面對海妖：“活祭是吧，那我可要多謝你了。永生不死，我早就膩歪了。”

肖凱猛地睜開眼，發現他們已經被人團團圍住，白小櫻和林南都在拼命辯解，除了村長，大概沒一個人相信他們。

“師兄！”白小櫻看到肖凱醒來如獲大赦：“念念呢？”

肖凱這才反應過來，掙扎著就想衝過人群往海里去，被白小櫻和林南死死拉住了，白小櫻眼裡帶了絕望：“師兄，念念呢！”

“我——我不知道。”肖凱無措的搖搖頭：“我得去找她。”

“你們快給個解釋啊！孩子呢！”村長急的直拍腿：“幾位，你們也得讓我跟人家交代是不是？”

“村長，這——”白小櫻急的喉嚨都冒煙了，隨著花婆的指摘，村民的氣勢也越來越厲害：“把人交出來！交出來！”

“孩子——”肖凱突然想起唐念念方才的託付：“念念說孩子在山窩的池塘底！”

村長一聽連忙招呼他們：“山窩池塘底，快去撈起來！”

“不行！”花婆一伸手製止了正要扭頭過去的幾個人：“這幾個城裡人詭計多端，萬一被他們跑了——”

“跑什麼跑！”林南怒了：“我們也是為了救孩子，不然你們以為我們擺陣幹什麼！在不在你去找找不就知道了。”

“就是！”白小櫻還是著急唐念念的下落，腦子根本轉不過來，就下意識的附和林南：“你們去找找不就清楚了。”

“不滅的靈魂。”海妖屏退了眾人，讓他們去前殿裝點即將舉辦宴會的前廳，自己則又帶著唐念念回到帷幕前，看著村民與唐念念的朋友爭執，就像一場無聲的鬧劇：“你看，人類就是如此粗鄙，莫說異類，就連同類也都如此不信任。”

唐念念莞爾一笑：“可是我奪回了那兩個孩子的魂魄，想必即使被誤解，村民也不會為難他們。那兩個孩子能夠得救，靈魂不會萬劫不復，他們會繼續輪迴，過好他們的人生。這不是很好嗎。”

海妖揚起嘴角：“你很慈悲。”

“不，”唐念念搖搖頭：“我可不是聖母，我只是覺得無辜的生命都有活下去的權利。”

“千萬年以前，我也曾受一方百姓香火。給他們恩澤，覺得眾生皆苦，溫和而慈悲。我力所能及的給予他們一切，盡我幾乎所有。”

唐念念轉眸望著她，大概那個時候，她就是這樣美麗的樣子吧。

“可惜漸漸的村莊敗落，人們不再信仰我，沒有信仰的神只能消亡。我有龍息草的力量，不至於消亡，我曾親近人類，可是你看，結果告訴我，只有摒棄了心裡的善才能更好的活。妖就是妖，永遠不可能和人和平共處的。”海妖的目光變得有點哀傷：“我和人類打了千百年的交道，我不信人，人也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