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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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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必報不願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實的。可是這天底下的事情又哪會因為他一個普通人的意志而轉移?田澤的頭顱高高飛起,與身體分了家。這就發生在仇必報身前不遠的地方。

等田澤的頭顱墜地,身體也失去控制地跪伏在地;一個手持寶刀的青年的身影從田澤原本站立位置的後面顯露了出來。青年手中的寶刀鋒利異常,從上面滴下的血液表露了它正是殺人的兇器。青年和手中寶刀好似一體,散發著逼人的煞氣。

仇必報在這一刻突然雙腿發軟,麻痺的感覺從他的脊背處開始快速擴散至全身,他的意識在這一瞬間彷彿從他的體內消失了一樣。噗通,仇必報跌坐於地。他的雙腿歪歪斜斜,位置極不自然。他目光空曠呆滯,一直保持著頹唐的姿態,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他自己還仍然身處險境之中。

聞未止隨意掃了一眼仇必報,然後徑自擦起了天絕刀來,從他的表現中完全看不出有繼續動手殺仇必報的意思。確實,他能有與田澤一對一的一戰,正是因為他喜好挑戰強者;至於仇必報,聞未止實在提不起一點興趣去與這種角色動手。

聞未止從容地把天絕刀從頭到尾擦拭了兩遍,然後才冷聲說道:“什麼人?在此地當了這麼久的看客,該不會是恰巧路過的的吧?難道閣下以為你可以一直置身事外?”

聞未止一通嚴厲的質問,卻並未收到任何的回複。此時的寂靜和他剛剛質問聲音的洪亮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如果把聞未止換成別人,也許此刻會感到有些尷尬,更有甚者也許會羞憤難當。不過在場的都是高手,聞未止確信其他很多人也都感受到了仍有一人潛伏於此,所以他的質問是覺得不會自取其辱的。現在聞未止只是有些疑惑藏匿之人居然如此厚顏,難道那人真的以為他的話只是毫無憑據的恐嚇之語?

過了這麼久了,陸凱的體力也稍稍恢複了過來。他早就知道還有一人,本來他是想先收拾掉前兩人,然後再順手收拾掉最後一人。哪知道田澤竟然這般棘手,讓他們死傷慘重。所以陸凱也一直沒有騰出手來對付那最後一人。現在聞未止主動挑起此事,陸凱也正有此意,於是陸凱默默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對聞未止說道:“跟這種人不用廢話。”

陸凱話音剛落,飛石就已經擊到了木橋的下面。飛石激起了一片水霧,在水霧的遮掩下一道人影從橋下飛快閃出。那人一躍就上了木橋,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四夜城方向逃去。

“鼠輩休走!”聞未止大喝一聲,先拿回了與田澤爭鬥時掉落的罪天劍,隨即追趕那人而去。

留在原地的眾人中再沒有其他人隨聞未止一同去追趕,剛剛聞未止獨鬥擁有噬魂魔體的田澤給眾人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聞未止去追敵人足夠讓人放心了。在聞未止的這幾位叔叔心中,早就把聞未止看成了與自己等人實力均等的高手,再也不會把他當作小孩子了。

愣在原地半天的胡如山此時終於恢複了過來,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這才回歸了現實,回歸到了自己竟然缺少一隻手臂的現實當中。他四下看了看,也回想起了自己先下處境,當他發現田澤已經身首異處的時候,驚訝之餘也大鬆了一口氣。面對田澤的那種恐怖感覺,胡如山今生都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但是田澤就這麼死了,胡如山又有點不甘。田澤害得他失去了一條手臂和一隻眼睛,不能手刃手刃仇敵,胡如山終究不能感到痛快。他越看田澤的屍體就越是來氣,於是他便怒氣沖沖地對著田澤的頭顱狠狠踩了幾腳,口中還咒罵不已。

章龑看到胡如山如此舉動,大搖其頭,開玩笑似的對旁邊的魏大先生說道:“換做我是他,我就絕對不會這麼做。對逝者不敬,可是會遭報應的。”

章龑的話很快就得到了應驗。一種熟悉的陰寒氣息快速穿透了胡如山的身軀,彌漫得到處都是。胡如山的心瞬間跌入到了無邊的恐懼當中。這種感覺和當初田澤的噬魂魔體帶給他的感覺非常相似,但是卻更加深刻。胡如山只覺手腳冰涼,連腦子都要凍結了。頭腦無法做出判斷,甚至無法正常控制肢體行動;一個內力深厚的武者,沒有與魂魔面對面的經歷,也沒有經受過對抗魂魔的訓練,在初次遇到魂魔時也與普通人無異。

地上的殘灰中尚有微弱的紅光,紅黑交際之處就好似燒到一半的炭火;一個黑色的軀體從殘灰中中走出,從另一處灰燼抱起一顆漆黑如墨的頭顱,安置於自己的脖頸之上。沒過多久,魂魔田澤就眼珠動了動,如不是頭身接合處凝結的殷紅血跡,還真看不出這家夥曾經被人砍掉了腦袋。

章龑剛才口中發出預言般地警告,自然不是對田澤屍身的魂魔化早有預料,而是因為對此種事情實在是司空見慣了。魂魔世間罕有,要說誰見過魂魔出現瞬間次數最多,那肯定是肅雝裡面的人。原本修習魂術的人練至深處,與魂魔就只有一線之隔。一些獵魂者強行修習更高階的魂術,導致自身體內魂力紊亂,失控之下就會産生魂魔化。獵魂者倒還好,平時對於這種行為的約束力比較強,自身對於魂魔化也非常抵制。而野魂人則不同,野魂人對於魂術的修煉本來就比正統獵魂者開放很多,魂魔化的現象在野魂人當中也就更普遍。

野魂人看待魂魔的方式也與正統獵魂者不同,他們非但不抵制自身與魂魔産生瓜葛,甚至還有些崇敬魂魔。所以,一個野魂人若是因魂魔化而失去生命,在他們眼中並不是一種比自然死亡更加殘酷的死法,反而他們每個人都向往著自己在晚年都能獲得這種死亡的方式。魂魔化在野魂人的眼中就好像是一種昇天的儀式。變為魂魔,最終消散於天地之間,總比在這人世間留下一副屍骸要神秘不凡得多;更有運氣好的人,若是能安詳離世,對人世毫無眷戀,再透過一定的秘術,便有機率化身魂魘。魂魘雖然從體制上將仍然是魂體,和魂魔相近,也有著共同的弱點,十分被獵魂術剋制;但是從其成長特性上看,又與修習魂術的人類無異,主要都是透過吸收天地間的魂力來彌補自身,若要大進,最佳手段仍然是吸收魂魔之魔魂。這種成長方式正是野魂人們平時最習慣的,非常容易接受。再加上魂魘擁有幾近無窮的生命,這更是凡人們幾嚮往又不能擁有的,所以野魂人當中用魂魔化的方式結束此生的人不在少數,也就不怪章龑看到魔魂出現時擺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魂魔田澤掃了一眼胡如山,見胡如山一動不動,也沒有理會,只是抱起地上的仇必報就朝樹林深處飛奔而去。其他人都被魂魔出現的一幕完全鎮住了,沒有人在此刻有所動作,魂魔的速度又極快,一轉眼的時間就安全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內。

田澤的魂魔化不但鎮住了九重幫的眾人,也把仇必報從遊離的狀態拉回到了現實。逐漸遠離現場,仇必報的眼睛把每一個人的樣子都掃了一遍,這才腦筋飛轉著考慮起自身的狀況和接下來的打算。

聞未止追逐藏匿於橋下之人,雖然對方拼命奔跑,但兩人的距離仍然在快速拉近。眼看著對方就在不遠處,聞未止已經揮起了手中的天絕刀,他卻發現眼前突然一黑。聞未止不明白緣由,但是他心中清楚敵人就在前方不遠處。聞未止依著本能向前沖出一大步,然後順勢一刀揮下。並沒有斬在實處的手感,天絕刀過於鋒銳,聞未止甚至也沒有感覺到天絕刀擦到了什麼物體上面。眼下視野受阻,聞未止眼睛沒有感到任何一樣,但是的確看不到任何的景象;他一邊要提防著敵人的偷襲,另一邊還要設法擺脫視野上的窘境,故而轉變成了穩守的姿態。

聞未止剛剛的一刀的確傷到了敵人,那敵人正是從四夜城一路追蹤九重幫眾人的敖真。一道紅色的血印從敖真的肩頭一直延續到他的腰腹,鮮血在他長袍表面浸出了一條長線,只是從長袍被血液浸濕的程度來看,傷口並不深。敖真此刻當真心驚肉跳,要不是他沿途多處設下陣法,此刻還真就小命不保了。雖說他暫時激發陣法減緩了追兵的腳步,但是從敵人在視野受阻的情況下還能果斷出刀傷到自己的表現來看,還是應該早早離開此地。否則,難保這人不會再次暴起傷人。小心無大錯,既然自己已經暴露,也只有暫且離去,日後再做圖謀了。敖真一手按在傷口,看了陣中之人兩眼,便再次朝四夜城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