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表情有些冷淡，當然，人家跟自己又不熟，自己也只不過是個沒名的記者，人家也實在沒必要對自己特意表現出有多熱情，唐依依沒說什麼，將自己的證件重新收回包裡。

唐依依左右看看，覺得這裡的光線還可以，於是就問：“我可以錄下採訪影片嗎？”雖說只是一個簡短的採訪，但如果要是有影片當然更好。

秦舒自顧自收拾著東西，淡淡地回了兩個字，“隨便！”

真人跟舞臺上確實差了很多，容貌少了幾分帶妝時的美豔，『性』情多了幾分遠離世俗的冷清，看來今天這個私人專訪多少都能有點收穫。

唐依依從包裡掏出行動式三腳架，找位置和除錯需要一兩分鐘，她這邊進行的時候，那邊秦舒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隨後接聽。

不是唐依依有意要聽別人的談話內容，著實是秦舒剛說了兩句似乎就忘記了唐依依的存在，以至於這個原本是比較私人的對話讓她這個外人，而且還是媒體記者聽了個大概。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說了句什麼，秦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一句又一句說道：“不行，怎麼可以這樣？我們事先說好的，這部劇成功就會讓我去參賽！”

“達莉婭比我年輕又怎麼樣？不是我讓這部劇火起來的嗎？我等這一天等了很多年，是不會退出的！”

“我沒有傷，你聽誰說我有傷的？有傷我能滿世界一場又一場演，還能保證零失誤嗎？”

“這個比賽四年才一次，總之我是不會同意的！”

“那你就等著後面巡演結束再看吧，我會讓你知道即便三十歲也一樣可以跳芭蕾，甚至比二十歲跳得更好！”

秦舒直接將電話結束通話，唐依依見狀趕緊把視線移至別處。

秦舒將手機塞進包裡，無意一轉頭，發現幾步開外站著的唐依依，這才突然想起記者來採訪的事，她的視線緊接著落在唐依依身側架在三腳架上的手機，手機螢幕亮著，上面清清楚楚能看見她自己。

“那個……你要是介意，我可以當你面把這段刪了！”這段影片必定會給秦舒帶來某種不好的影響，唐依依主動說道。

秦舒盯著那個手機看了幾秒，隨後面無表情收回視線說：“你隨便吧！”

她的那種實力在，不怕被人說的心態唐依依還是能看出來的，畢竟這不是自己今天採訪的重點，刪了也沒什麼要緊，於是為了自己既定的採訪計劃能順利進行，唐依依走到三腳架對面，把剛剛的內容刪掉了！

“那個……秦姐，我們可以開始了嗎？”唐依依轉過身問。

“可以！”秦舒就像沒被任何事幹擾一樣，也像一旁根本就沒攝像機，直接坐在地板上開始解自己舞鞋的綁帶。

唐依依快速將三腳架調低，然後為了保持畫面和諧，走過去坐在了秦舒對面。

她事先準備的開場白是：“秦姐！祝賀你今天的演出再一次獲得成功！”因此，唐依依也就按計劃這麼說了，可是說完，她才發現秦舒自顧自支著腿解綁帶的動作，再加上現在這種兩人席地而坐閒聊式的姿勢實在跟這句話不搭調，於是乎她本子上的那些官話就派不上用場了。

唐依依不問，秦舒自然不答，她脫下一左一右兩隻舞鞋，然後將長長的綁帶一圈一圈摺疊整齊塞進鞋前尖，就好像它們是需要精心護理的寶貝，儘管看上去它們經常與地板摩擦的部分已經有了些許的損耗。

旁邊立著一個揹包，秦舒從裡面拿出一個無紡布的口袋，將那雙打點妥當的舞鞋裝進去，然後封好口又重新裝回了揹包。

“你的採訪就只是這麼坐坐就行了？”秦舒從包裡拿出一雙棉襪和一雙用透明袋自封裝的運動鞋。

唐依依落在那雙腳上的視線也不知道定格了多久，她眸珠動了動，說：“不是，不是，我只是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她將視線從那雙腳趾變形，且遍佈老繭的腳上移開。

秦舒在自己的腳上加了雙鬆軟的棉襪，然後又穿上看上去非常舒服的運動鞋，她一邊繫鞋帶一邊說：“你是新人？”

“……是，算是吧！”唐依依扯扯嘴角，目光不知怎麼又移回秦舒已經被包裹上的腳。

秦舒唇角勾了一下，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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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跳芭蕾已經跳了很多年嗎？”唐依依的採訪內容完全變成隨心的了，她問。

“嗯，四歲就開始跳了，直到現在還在跳！”說完，調整另一根鞋帶的她唇角又向上翹了一下，跟剛才一樣，幅度很，然而卻不難看出這裡面蘊含著一種身為舞者的驕傲。

四歲，唐依依在上查過她的資料，她現在三十歲，這麼說模樣看上去依舊年輕的她跳芭蕾已經跳了二十六年，對一種事物執著到這個程度也就不奇怪她會有那樣一雙‘醜陋’的腳了，不過這同樣也是一種精神不是嗎？

唐依依也不能忘記自己今天的目的，她問：“秦姐這麼長時間，中間有過想放棄的時候嗎？”

秦舒拉鞋帶的手頓了一下，不過也就一秒便繼續剛剛的動作，她語氣堅定道：“沒有，我從沒有想放棄的時候，我的夢想就是跳芭蕾，走到哪跳到哪，沒有什麼事情能阻止我！”

“聽說之前秦姐曾消失過一年的時間，當時有傳言說您受傷了，也有傳言說您是去秘密生子了，能方便透漏一下這方面的事嗎？”唐依依作為記者，要做的就是替大家問問他們特別想知道的事。

秦舒系完鞋帶，拿過旁邊的揹包，她平淡地回道：“無論是受傷還是生子，這對於一個專業的芭蕾舞演員都是致命的打擊，你覺得那兩件事要是真的發生了，還會成就今天的我嗎？”

對於一個視跳舞如生命的人，想必她不會那個年紀去生孩子，至於受傷，對於靠雙腳跳舞的人恐怕也難以恢復到先前的狀態，也基本不可能超越年輕的時候，如此說來，傳言中的那兩件事都不是真的，於是唐依依問：“那是什麼原因讓秦姐消失了那麼長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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