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只顧著你說話,沒注意。”
開啟藥箱,拿出之前替他治背的療傷藥,抹上之後,清清涼涼的很舒服,同時也讓她感覺不到痛。
“你剛剛說什麼?”抬起頭,仔細看著認真抹藥的薛陌殤。
薛陌殤低著頭,好半天才抬起頭來。回答她,“我說近日沒事少出門。”
今日,他收到楚王的飛鴿傳書,汪奕在被押往苦寒之地的路上逃跑了。想想也是,那苦寒之地常年寒冷,四處荒蕪人煙,植物都生長不了,更別說人。能夠活下去,也是茍延殘喘。像汪奕這種過慣了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日子,怎麼吃得了那份苦。據說,是汪知府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偷偷藏了銀子,半路上買通押解他們的官差。那些官差都知道去那裡是苦差事,誰都不願意,搞不好還要搭上性命。可是也沒辦法,只想著能夠多撈一點銀子。暗地裡做過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地方官員也是知道,只要動靜不是太大,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運氣差一點的,還沒到便死在了路上,所以,真正被押往苦寒之地的犯人,少之又少。
逃跑之後,汪奕丟下自己家人,不知去向。楚王怕此事再有禍端,便派人跟蹤了去,結果當真有問題。押解他們的官差已經被處置,汪知府和他的幾位夫人,再次被收押。只剩下汪奕不知所蹤,楚王派了人暗自搜尋其下落,知道他與薛陌殤有過節,再三叮囑他小心留意,一有訊息立即抓獲。想來,楚王也是鐵了心,甘願寧抓錯,不放過。
汪奕是怎麼的性子,他很清楚。瑕疵必報,估計他被抓之後,也會聯想到休妻之事,明白是薛陌殤從中搗鬼,加之兩人相處一直帶著濃濃的火藥味。將所有的罪責,怪罪到薛陌殤身上。這樣的話,不難猜測,他會來井成縣找他報仇。如今,他已成為亡命之徒,什麼樣的事做得出來。
他怕到時候會對白露霜不利,不能時刻跟在她身邊,之前有小思在,還能貼身保護。現在小思不在,小念又不會武,萬一出去有個好歹,他怎麼放心得下。
“汪奕逃跑了。”
“什麼?”薛陌殤想不到,白露霜的反應比他還大,冷靜的斜睨她一眼。
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頭,咬緊嘴唇,閉上嘴。
“今日收到楚王的飛鴿傳書,說是汪知府不知藏了什麼值錢的東西,賄賂官差,一家子全都逃脫了。”
停頓一下,繼續說道:“不過,楚王留了心,派去跟蹤之人剛好撞見,處置了兩名官差,又將汪知府和他的幾位夫人收押大牢,汪奕卻成功逃脫。”
聽了前半句,心裡石頭落下,哪想到薛陌殤一次沒說完,還有後半句。
“你知道汪奕的為人,瑕疵必報。估計他會以為是我告的密,才會讓他一家身陷囹圄。加之恰巧又在出事前兩天,休了筱姐。只怕他對我恨之入骨,也不足為怪。”
聽他這樣分析,確實有道理。萬一哪天出門踩了狗屎,碰上他,還不得死定了。之前的過節,怕是沒那麼容易消除。
“你說他會不會來這裡找沈筱筱?”
薛陌殤搖搖頭,表示不知。對於沈筱筱那些亂七八糟之事,他以後再也不想管。她有她的造化,而他有他的生活。如今只想珍惜眼前人,其他的他不想管。經歷過一次,差點失去白露霜,才明白一些道理。他現在不再是一個人,不能自私的不考慮身邊人的感受,為所欲為。
上回當,學回乖。
“好了,休息吧,就算他要找筱姐也是他的事,只要不來破壞我們的生活就好。”
她知道薛陌殤不想提起這些,再說他平時也不那麼八卦。日子太無聊,就像陰溝裡的臭水,半天翻不出個浪花來。總要找點事情,樂呵一下吧,增添生活樂趣。不過,這樣算不算,她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有一點白露霜還是挺心虛的,她其實很怕汪奕跑到井成縣來,畢竟之前跟他有過節的不止薛陌殤,還有她。加上他深陷牢獄之災,這樣的人最極端,什麼樣的事都能做得出來。萬一遇上了,可就麻煩了。看樣子最近,還是本本分分在家待著比較好,外面天又冷,屋裡待著暖和不說,還保證不會遇見汪奕。
擔心完自己,又開始擔心薛陌殤,想著他整天在外面當差,會不會遇上,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她可怎麼辦是好啊?想到最後,越想越怕,本來睡意懨懨,到頭來清醒得不得了。轉動眼珠,盯著窗外。
最後,還是薛陌殤將她抱在懷裡她才放下心來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