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為百姓父母官,不收百姓一分一毫,難道也有錯?井成縣誰不知道我薛某人是怎樣的性格。哦,我不幫忙就這樣背地裡陰我,要是都這樣,這官不做也罷。青天白日,大張旗鼓抬著箱子跑到縣衙府來,還以為我收了多少好處呢。”薛茗越想越來氣,他這縣令當得這麼窩囊。明知道是誰做出這種缺德之事,身為縣令硬是沒轍。要不是怕薛陌殤心底難受,他早晚將這些人抓起來,好好懲治一番。
薛陌殤陷入深深的沉思,心裡那股煩悶也隨之轉化為憤怒,極力剋制住,兩手緊握成拳。當初,謝思朗答應他,會讓她離開井成縣,不再打擾他的生活。這樣做算什麼,是不是非得逼著他出手,她才會罷休?
房間裡一時陷入安靜,此時只聽見外面‘嘭’一聲巨響,打破黑夜的寧靜。三人同時站起身,提著燈籠跑出去,並未發現院子裡有何異常。白露霜膽子小,緊緊拽住薛陌殤的胳膊不鬆手。
“你趕緊回房去,我四處看看。”
“不要,小靴子,我、我害、害怕。”就這樣短短一段路程,白露霜都不敢鬆手,嚇得她的心怦怦亂跳。說話聲音更是抖得厲害,結結巴巴,好不容易說清楚一句話。
巨響之後,再無動靜,周圍依舊靜悄悄的。
薛陌殤一把摟過她,將她擋在披風下面,攬過她的肩。披風很溫暖,同時帶著他的溫度。大步向門口走去,吱呀一聲拉開大門,門外時不時傳來打更聲,還有犬吠聲。
只見縣衙府大門上,沾滿了血跡,地上多了一隻狗,全身抽搐著,像是還沒斷氣。地上一大攤血跡,四肢被砍去,眼珠子也被挖去。那血跡此時正順著大門往下流,想必剛剛有人將地上的狗,重重砸向大門發出的聲音。那門是鐵門,所以聲音才會如此大,回蕩在黑夜中。
白露霜被眼前惡心的景象嚇得兩腿發軟,要不是薛陌殤扶著她,只怕已經癱軟在地。胃裡有東西不停的翻滾著,最後沒忍住,吐了一地。
下人聽見聲音趕緊爬起來看個究竟,當他們看見比昨天還恐怖的景象,簡直嚇得臉色煞白。吩咐下人將白露霜扶回去,他跟薛茗互相對望一眼,兩人去周圍轉一轉看看情況。
那隻狗體重不輕,要想使勁發出那麼大聲響,想必也要用不小的力氣。狗被砍去四肢,來的路上一定會留有血跡,希望能有所收獲。
薛陌殤和薛茗一人帶了兩名下人分頭檢視,為了能夠看得清楚,每人手裡拿著一隻燈籠。一柱香之後,所有人彙聚縣衙府門口。一個個愁眉不展,他們仔細檢視,路上並沒有留下任何血跡。看來那個人是有備而來,所以很難找到線索。薛陌殤帶著人一直跟到江南貨行門口,還在那裡轉了兩圈,也沒有發現任何動靜。
他想了想,這個人肯定還會出手,搞這些沒用之事,今晚毫無收獲不要緊,他來最好,就怕他不來。明晚開始他決定蹲點,就不相信抓不著這個人。到時候再去她面前對質,看她如何推脫。
時辰不早,吩咐下人將門口清理幹淨,此事切忌不可對外聲張。
白露霜躲在被窩裡,一想起剛剛恐怖的畫面,整個人就抖得厲害。好不容易躺下睡著,就開始做噩夢,夢裡出現的都是些恐怖的東西,動物的屍體,沒了眼睛和四肢的屍體。意識清醒,整個人就像被釘住一般,動不了。
小念一直守著她,見她剛一睡著就開始說夢話,胡言亂語,滿頭大汗。推推她,怎麼叫都叫不醒,一時慌了神,又哭著跑去找薛陌殤。
“少爺,少爺。您快去看看少夫人吧。”
薛陌殤看見小念哭哭啼啼的模樣,心裡暗暗感覺不妙,不顧其他,撒腿跑回房間。白露霜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血色,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下來,將兩邊的枕頭浸濕。身子抖得厲害,嘴裡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什麼。
睡夢中的白露霜,像是入了夢魘,那些動物像是被施了魔法,紛紛向她靠近,張大嘴巴嚎叫著,眼裡不停的往外滲血。整個身子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東西靠近自己。
跑上前,彎著腰,兩隻手拍打白露霜的臉,可惜依舊沒有反應。
“娘子,娘子,快醒醒。”
白露霜感覺到臉頰的疼痛,又有聲音在呼喚她,心裡暗喜,蒼白的臉上也隨之露出笑容來。一下子驚醒過來,睜開眼看見薛陌殤擔憂的神色,小念破滴為笑的臉上還掛著淚珠
“少夫人,您終於醒了,剛才可嚇死少爺和奴婢了。”
“你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
白露霜渾身癱軟無力,只得微微一眨眼表示。倒了一杯水,薛陌殤扶起她,遞到她嘴邊,喝了兩口。
“小念你下去吧,這裡有我。”
白露霜被這一嚇,哪裡還睡得著,薛陌殤更是毫無睡意,兩人躺在床上又是大眼瞪小眼,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