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峪眉眼間升起一絲澀意,道:“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母親,與她無關。你們不要誤會她。”
明笙的眼眸泛紅,終歸有些不解。
沈峪卻給她和邵鈞庭一人沏了一杯茶,道:“原本……我也打算找個時間和你們說的。我讓我二弟過來了,這件事估計也在他心中埋了二十年,我也是時候說出來了。”
他說話間,沈灃已經走了進來,肩上還帶著一點雪花。
看到邵鈞庭和明笙在,眸間也有一絲疑惑。
“坐。”沈峪緊繃著聲音,說道。
舊事重提。
那些不堪的畫面再度捲來,沈峪蹙了蹙眉。
好在,在維也納,他和邵鈞雅說過了一次。
第二次再講這種事,就不會那麼難開口。
但是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和徐槿極度相似的小姑娘,沈峪的心也不由一揪。
他很後悔。
當年沒有救她。
沈峪澀澀地開口,從他和邵鈞雅、徐槿認識開始。
那個下大雪的夜晚開始說起,說到了他被人叫到了招待所;
說到他看到神志不清割腕保持清醒的徐槿。
說到自己給她止血又匆忙丟下她離開,再說到他默許記者出徐槿和顧晉東的新聞撤下自己的照片。
故事說到最後,明笙在邵鈞庭的懷裡已經泣不成聲。
沈峪說:“嚴梟應該是控制過你母親一段時間,所以你看到的那些照片,是在注射藥物後導致的。她沒錯,是我的錯……”
“啪……”茶碗碎裂。
沈灃猛地撲到了沈峪的身上,猩紅著雙眼,看著自己的兄長:“你怎麼從不曾和我提過這些?你怎麼能瞞了我這麼多年……你……”
他只知道小槿是受了情傷,和顧晉東是委曲求全,卻全然不知那一夜有過這樣的風波。
而他最敬重的大哥,在那個局裡,變成了一個幫兇。
沈峪是軍人出身,身板比沈灃結實許多,但此時他卻躺在地上,微閉著雙眼,任由弟弟的拳頭無情地揮打在自己的臉上。
沈灃幾乎是氣瘋了。
大哥不是不知道小槿在他心中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卻最終瞞著他。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沈灃低吼著,緊緊地揪住了沈峪的衣領。
“我不想你替她報仇,也不想你再去找她……”沈峪低低地說,唇角溢位了一絲血。
按照弟弟耿直的性子,決計是不能容忍她受到那樣的玷汙的。
他瞞著所有人,為了弟弟,為了沈家,也為了小雅。
而現在,一切都被揭開了。
沈灃痛苦而壓抑地低吼了一聲。
明笙反應過來,抱住了沈灃的腰:“別打了……別打了……爸爸別打了。”
沈峪微微一愣,驚訝地看向沈灃。
沈灃寒著臉,沒注意到他的視線。
邵鈞庭將沈峪扶起來,眸色幽深地朝他搖了搖頭,食指在唇前做了一個小小的動作。
沈峪低咳了兩聲,沒說話。
明笙倒是有些慌亂地捂住了唇,有些不安地看向了沈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