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
齊悅幫沈雋辦完簡單的手續,站在走廊上等他。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演給外人看,邵鈞雅特意交代她來接沈雋。
狹窄的走廊上空無一人,齊悅低頭看著手機。
突然,走廊的外門被開啟,一個警察扭著一個步履蹣跚的醉漢走了進來,酒氣沖天。
“大白天的喝酒在警局門口撒尿,真他孃的什麼人都有。”警察嘀嘀咕咕地扭著壯漢。
路過齊悅身邊時,壯漢卻向她這邊一歪,整個人靠在了她身上。
齊悅厭惡地往後一站,但走廊太狹窄,那人還是撞在她身上,齊悅忍不住就驚叫了一聲。
“哎哎哎你這人還當眾耍流氓!”警察撲上去,牢牢地抓住壯漢的後脖頸,有些尷尬地朝齊悅道,“不好意思啊,最近有很多大案,人手不夠。”
齊悅朝警察頷首,微微笑了下。
警察拽著壯漢罵罵咧咧地走開。
望著兩人的背影,齊悅的手卻不由一抖,攤開了手掌。
那是剛剛那個人撞到她時,塞在手裡的。
一張被揉得皺巴巴的照片,但照片裡的內容卻清晰可見,是一對赤裸的男女交疊在一起的畫面。
男人只有背影,女人卻是整張臉都暴露在鏡頭裡,臉上的表情放蕩而享受。
一瞬間,齊悅的臉色煞白如雪。
照片裡的女人,是她自己。
塞照片的人,很顯然是受命於嚴梟。
嚴梟有各種各樣的方法能將照片發給她,卻用了一種最原始的方法。
威脅的目的再明顯不過。
剛剛那個人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派出所塞一張照片給她,自然也能捅她一刀。
甚至選擇的時機是在她來接沈雋的時候,不就是想告訴她,一切依舊在他的掌控之中嗎?
眸子裡升起濃厚的霧氣,齊悅驚恐地抖了抖,腳下一軟,靠在了牆上。
“你怎麼了?”
耳邊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穿透人心的沉穩。
沈雋直直地走了過來。
齊悅慌張失措地將手往身後一背,倉皇道:“沒……沒事。”
臉色慘白,眼中淚光盈盈閃閃。沈雋微一蹙眉,道:“你哭了?”
齊悅單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意,道:“我……看到你出來,太高興了。”
沈雋狐疑地睨了齊悅一眼,齊悅向來不是那麼感情外露的人,他們倆的關係……多少也有些尷尬,她不至於這樣就哭了。
看到他明顯不信的樣子,齊悅勉強地彎了彎唇。
留意到她揹著的手,沈雋嘴上說了一聲“走吧”,趁她不留意,搶過她手上那再度被揉成一團的照片。
齊悅反應過來時,照片已經在沈雋手上了,她捂住臉,大聲喊道:“你別看。”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沈雋掃了一眼,飛快地將照片揉成一團,塞回齊悅外套的口袋裡,啞著嗓音問道:“照片哪裡來的?”
齊悅根本不想看沈雋,纖長的手指蒙著臉,微微地顫動。
沈雋眼眸一黯,多少有些過意不去,沒再逼問。
眼淚順著她的指縫流了出來,齊悅壓抑地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