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櫻櫻臉一紅,撇了撇唇,看到整個人膩歪在沈雋身上的齊悅,往嚴禹鳴身旁又靠近了幾分。
沈雋猩紅如血的眼眸看向了沈櫻櫻。
沈櫻櫻撲閃著大眼睛,嗓音甜膩地說:“嚴家大哥哥,我想去吃剛開的那家夕拾,好不好呀?”
嚴禹鳴唇角冷冷一勾,道:“走吧。”
沈櫻櫻笑眯眯地,跟著嚴禹鳴往外走。
沈雋臉色蒼白,眼眸始終沒離開過兩個人。
他的眼神裡,有最深的傷痛。
齊悅心裡一酸,低聲道:“我沒事,你去追她吧。現在……已經可以好好解釋了。”
沈雋微微回過神來,垂下長睫,攙著身子還有些發抖的齊悅,道:“回頭……再說吧。我先送你回去。”
說話間,嚴禹鳴和沈櫻櫻已經走到了門口。
齊悅甩開沈雋的手,高聲喊道:“等一下。”
聲音高揚而顫抖。
嚴禹鳴腳步一頓,轉過頭蹙著眉頭看她。
齊悅,什麼時候還敢把他叫住了?
這些年,看到他不是跟耗子見到貓一般,就跑。
“嚴……嚴先生,我可不可以跟你說幾句話。”齊悅面色煞白地說道,眸子裡依舊有揮之不去的恐慌。
嚴禹鳴輕蔑一笑,道:“不可以。我看到你就噁心。”
很直白的話語。
齊悅的唇哆嗦了一下,澀澀地一笑。
嚴禹鳴看到她,是該噁心。
她以前做的事,每一件都不堪回首。
哪怕沒有那些照片,她的那些樣子也早就留在了人們心中。
“你看到我噁心……是應該的。”齊悅哆嗦著,鼓足了勇氣,道,“是我欠你們的。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因為我就噁心沈雋。”
……沒辦法單獨說,只能公開把話說出來了。
嚴禹鳴一直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她想來想去,沈雋從不曾得罪過他,他非要接近沈櫻櫻,怎麼想都是因為她恨上沈雋了。
她又連累了他。嚴禹鳴臉上的笑意卻漸漸放大,喉嚨裡溢位了幾分嘲諷的笑聲,伸出食指指著齊悅道:“你算什麼玩意兒。你覺得我會因為你而影響我討厭或喜歡別人?齊悅,你就是一直以來都把自己看得這麼重要,才會
有現在的下場。”
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她明白,但是在今天這樣的場景下,驟然聽到這樣狠戾的話,齊悅不由後退了兩步。
她的身子輕顫如風中的蝴蝶。
沈雋微微擰了擰眉,厲聲對嚴禹鳴道:“你說夠了沒有?她是不對,但歸根結底,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哈。”嚴禹鳴輕笑一聲,瞥了沈櫻櫻一眼,琥珀色的眸子裡光華流轉,像是在問她,你看到了沒有?
沈櫻櫻心裡一痛,耳膜裡全是沈雋那低沉而嚴厲的聲音。
沈雋當著她的面,維護齊悅了。
沈雋……是不是一點點地變了?
像有千萬根針扎著小心臟,沈櫻櫻的臉上卻露出了虛虛的笑容,扯了扯嚴禹鳴的袖子,道:“嚴家大哥哥,我肚子餓了。你帶我走,好不好?”
她的大眼睛裡水汽氤氳,倔強又委屈。
到這份上,不是沈雋和齊悅堅持不住。
是她堅持不住了,她認輸。
為自己的幼稚和魯莽的試探行為認輸。
他已經用行為回答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