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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死搏殺 無情屠戮

司午衡咬牙道:“走不了也得走,這個騎射者主動逃跑,肯定是回去搬救兵了!”

謝遷安把包裹背好,又撿起了騎射者那柄長弓:“這可是大名鼎鼎的獵狼弓,沒準還是所謂的高階魂兵呢,拿回去後正好給齊羽用。咱們走吧,可惜那兩匹馬都受傷逃跑了!對方騎馬,很快就會追上來的,咱們只能朝山裡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申齊羽也是一名斥候,乃是斥候中有名的射手,與謝遷安、司午衡的關系很好。在與司午衡搭檔之前,謝遷安就曾經多次與申齊羽一起到北地執行任務。

至於魂兵,乃是狼族的說法,意即殺過人上面糾纏有冤魂的兵器。狼族認為,這樣的兵器帶有殺氣,威力能夠得到提升。這自然是無稽之談,不過這對兵器的主人是一種心理暗示,有利於他們的發揮。此外,魂兵的主人自然就殺過人,而殺過人的人,再殺人的時候,自然也就膽氣百倍。

司午衡停頓了一下:“謝大哥,我記得當初從這裡北上的時候,離這幾裡外有戶牧民……”

謝遷安沉默了一會:“嗯,也只得如此了!”

北上的時候,謝遷安、司午衡一直躲著狼族。這裡早就超出了狼族劃定的貿易區域,一旦被狼族發現,只有兩種結果。一是被狼族抓起來送官,二是被狼族劫殺。根據狼族的法律,私自離開貿易區域的南方商人,任何狼族都可以隨意處置,殺了還能領賞。

出於同樣的原因,南逃的時候,謝遷安、司午衡也要躲著狼族。可現在王庭衛士已經追上來,再掩藏形跡就失去了意義。當今之計,奪取馬匹快速逃亡才是關鍵。

因為氣候反常,眼下的牧民還在貓冬,馬匹就在氈房附近圈著。謝遷安、司午衡要盜馬,必然會驚動牧民。狼族生來體型高大、性格勇猛,並且他們最恨盜馬賊,一旦驚動牧民,又免不了一番惡鬥。謝遷安、司午衡都受了傷,沒有把握再跟狼族正面打鬥。要想平安盜馬,就必須先設法殺人了!

作為經常在北地行動的斥候,謝遷安不是沒有幹過類似的事。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還是不願偷襲普通的牧民。相反,司午衡卻沒有這種道德潔癖。他自身的經歷告訴他,該殺人的時候,就不能有任何的猶豫,否則只會導致自己被殺!

司午衡在謝遷安右肩上輕輕拍了一下:“謝大哥還是宅心仁厚!”

謝遷安苦笑著搖頭:“我們家的祖訓,不到迫不得已之際,即使是搶劫的強盜,也盡量不要傷其性命!可幹上這斥候的活後,哪裡還留得了手,至少積累了十幾條人命。單是今天,就又添了兩條人命,可別提仁厚兩字!不過午衡,這種襲殺平民的事還是盡量少做!”

司午衡點頭:“這不是被逼無奈嗎?如果不是被剛才這兩個狼族追上來,我們偷偷潛回南方就是!”

現在還在颳著輕微的北風,為了不被牧民豢養的牧羊犬過早發現,他倆不得不繞了一大圈,從南面偷偷抵近氈房。離開氈房大約有數十丈遠時,狗終於叫喚了起來。

謝遷安心底暗暗叫苦:“這家居然養著三條狗!”

狼族的牧羊犬體型巨大,食量也很大。狼族並沒有穩定的糧食供應,人都飽一頓餓一頓的,就更別說狗了。為了節約糧食,狼族牧民一般都只養一、兩條牧羊犬。遇到有三條牧羊犬的牧民,只能說謝遷安、司午衡倒黴。

這時氈房內傳來了狼族男子呵斥牧羊犬的聲音:“叫喚什麼,又要吃的嗎?”然後氈房門簾一掀,一個中年狼族走了出來。

謝遷安慢慢走了過去,看似隨意,實際正好擋住了後面雪地裡趴著匍匐前進的司午衡。此時正是天變黑的時候,即使他不這麼做,估計司午衡也不會暴露,除非那三條狗撲上來。

“安達,我在暴風雪中尋找走失的馬群,不想迷了路,馬也走丟了,能否給點吃的?”安達是狼族語言,也即兄弟之意。狼族地廣人稀,即使陌生人相見,彼此也很親熱,通常用安達來稱呼對方。

在北地這麼多年,謝遷安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狼族語言,可以說是毫無破綻。他現在穿著狼族的皮袍,滿臉風霜之色,編的理由再應景不過,又是一口標準的狼族口音,那個狼族並沒有懷疑。

“噓,別叫了!”那狼族一邊把三條狗喝止住,一邊領著謝遷安往氈房那邊走,“安達,先進來喝口奶茶、吃碗羊肉,好好歇息一晚!明天天一亮,我就借你一匹馬,好返回自己的氈房。對了,你的氈房……”

那狼族的話還沒說完,司午衡已經找到空檔,非常準確地把弩箭從側後方射到了他的頸動脈上。謝遷安聽得弩箭“嗖”的一聲,就順勢抱住那個狼族,緊緊捂住了他的嘴。那狼族咽喉裡發出一陣無意義的渾濁聲音,被謝遷安緩緩放到了地上。

三條牧羊犬本能地覺得不對勁,可它們剛剛被主人喝止過,卻不敢上來攻擊,只是低聲嗚咽起來,似乎在互相商量似的。

這時司午衡已經再次上好弩箭,站起來貓著身子小跑著趕了上來。那三條狗終於按捺不住,大聲吠叫著撲了過來。在它們簡單的頭腦中,已經判定司午衡為敵人,卻忽視了剛才主人準備要當客人接待的謝遷安。

司午衡出手如電,又射殺了最前面那條狗。謝遷安則掏出彎刀,趁它們經過身側時,在最落後那條牧羊犬的腰部割了一刀。剩下那條牧羊犬撲到了司午衡身上,一口咬住了他的左臂。可這是司午衡故意賣的破綻,也是斥候對付野獸、家犬的慣用招數。司午衡的左臂牢牢綁著一圈樹棍,牧羊犬根本就咬不動。而牧羊犬咬住左臂不放的時候,司午衡輕松地把短刀捅進了它的心口。

狗叫的時候,氈房裡面又有動靜,跑出來一男一女兩個狼族。看到外面的情形,那女子只是大聲尖叫,那男子卻紅著眼睛,揮舞著彎刀朝謝遷安撲了過來。剩下最後那條狗腰間受了傷,卻依然勇猛,跟著主人一起躍向了謝遷安。

謝遷安心底嘆息了一聲。電光火石間,他已經看清楚。那個男子看起來高大魁梧,可面容稚嫩,頂多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並且他的刀法散亂無序,全身上下都是破綻,對謝遷安來說,這樣的人來一個殺一個,根本不用費勁。

雙方一個錯身之後,謝遷安還站著,那少年狼族卻撲通一聲倒地,毫無保護的腰腹處被謝遷安拉了一道尺餘長、幾寸深的口子,連內髒都掉了出來,顯見得是活不成了。那條狗撲了個空,看小主人也倒下,它惶急地在原地轉了個圈,也不知是想要保護女主人,還是為了向女主人尋求保護,它又掉頭向氈房門口那個已經徹底嚇傻了女狼族跑去。可它剛跑幾步,脖頸後部又中了一支弩箭,踉蹌幾步摔倒在地,剛好跌落在女主人的腳下。

那女子似乎這才明白過來,瘋了似的舞動雙手朝謝遷安擊打過來。謝遷安再次閃避,然後倒轉刀把在她後腦上重重砸了一下。這女子的動作和叫聲戛然而止,然後撲通一聲倒地。

放下彎刀後,謝遷安咬著牙,微微扭動了一下受傷的肩膀。傷剛開始好轉,但他已經開始提前進行恢複性的運動。以他的經驗,受傷的關節位置,越早活動恢複得越快。如果一味地養著,反而恢複得慢。不過這樣做也有代價,那就是必須忍受劇痛!

司午衡走了過來:“謝大哥,能不能不老把這種事推到我頭上?”

謝遷安搖頭:“老了,下不去手殺女人!”

司午衡也不願意用刀子,只是踢一腳把那女人翻過來,往她左胸上射了一支弩箭。這箭剛好從第三、四根肋骨間射入,直接命中心髒。雖然被肋骨一卡,只射進去三、四寸深,但也足以致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