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村那麼多人,怎麼經得住吃?”張翠花本想給接親的人開個小灶,可到時候傳出去也難聽,而且這都入秋了也沒什麼菜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就是隻想做白菜也做不出幾桌。
李冬梅其實挺羨慕小月的,有一兩銀子的聘禮,雖然聘禮做了嫁妝重新抬了回去,可比她好多了,她以前只提著一口木箱子就嫁過來了。
李冬梅道:“娘,要不問一問小早堂妹,我覺得小早堂妹肯定有法子的。”
被點醒了的張翠花嘿了一聲,“我怎麼沒想到呢?那我去問問。”
張翠花到村南的時候,陸早剛從鹿山挖肥土回來,正蹲在木盆旁邊洗手。
五丫正拿著一隻燒土豆正在啃,見張翠花來了忙喊著:“大伯孃。”
“五丫看你這張臉喲,全是灰。”張翠花給五丫擦了擦臉,“早丫頭,大伯孃來請你幫個忙。”
陸早道:“啥忙?”
“就是你知道再有幾天小月就出嫁了,可這宴席我們還沒確定好,”張翠花一臉為難的將自己的難處說了出來,總之就是又不想花太多錢又想做得漂亮。
陸早能理解大伯孃一家的想法,若陸小月嫁的是和陸家差不多的人家,那隨便做幾個素菜就打發了,可陸小月嫁的人家條件不錯,還會識字,每個月能賺好幾百文,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親事,大伯孃想做好看一點,幫小月撐腰,免得以後被婆家輕待。
“大伯孃,你準備拿多少銀子來做宴席?”陸早問道。
張翠花咬了咬牙,“一兩。”
村裡許多成親的人家加上聘禮之類的也頂多一兩半錢銀子,而張翠花直接拿出一兩銀子做宴席,已經算是村子裡頂好的了。
在村子裡覺得一兩很不錯,可真的做出來估計也分不到幾塊肉,所以陸早說道:“大伯孃,我這裡還有一點銀子,要不......”
張翠花急忙擺手,“早丫頭,不成!我也只是想為了小月以後日子好一點,若是在不行,我也不能打腫臉來充胖子,還是按村裡的習慣來。”
陸早想了想道:“大伯孃,大概要請多少人?每一桌多少才,我幫你算一算。”
張翠花道:“加上孃家親戚、村裡的還有接親的,莫約八百人。”
按每桌十個算,至少八十桌子。
陸早在心裡默默算了算,“大伯孃,肥肉太便宜了,我們就多買一些豬下水吧,幾文錢一副,買上幾十副也不算太貴。”
張翠花道:“全吃豬下水會不會招人笑話?”
“那就割一些肉,到時候做蒸菜,切得薄薄的,一桌一碗,一人吃一塊吧,如果有沒人願意要的骨頭豬蹄這些也拿回來,到時候可以燉湯或是紅燒。”
陸早頓了頓,“大伯孃,上次送你們的土豆還有吧?到時候可以拿土豆燉個骨頭什麼的。”
張翠花道:“有,都沒有吃多少,我本來說留著明年種的。”
“沒關係的,我這裡還有一些,到時候可以再分一些給你。”陸早也希望小月以後別在婆家受氣,所以也願意多幫一些忙,“另外我還可以做魔芋,到時候也是一個菜。”
“魔芋好。”張翠花猶豫了一下,“做魔芋會不會太費功夫了?”
陸早道:“不會,我明兒就去山裡挖一些魔芋,多做一些,反正魔芋不要錢,多做一些到時候可以當一個大菜。”
張翠花道:“那我讓小香和強子明兒過來幫你的忙。”
陸早點頭:“好。”
“大伯孃,你要是要買豬下水這些就要提前去縣城找屠戶老闆,讓她給你多備一些,十四那一日早上就得送過來,要不然我怕忙不過來。”
“成。”張翠花頓了頓,“早丫頭,我請了周嫂子做掌廚,到時候要做什麼菜你給她說一說。”
張翠花口中的周嫂子因為親爹是廚子,所以也學了一些做菜的手藝,幾乎村裡做紅白喜事都請她幫忙做菜。
陸早應了一聲好。
第二天,陸早完成了每日任務後,便領著小香強子進鹿山去了。
秋日的鹿山陰冷潮溼,冷風捲卷,令穿得單薄的陸早等人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陸小香縮了縮脖子:“好冷。”
“山裡就是冷。”陸早沿著上次找到魔芋的地方走去,一兩月不走,砍過枝葉的地方又變得濃茂了,行走起來也十分艱難。
幾人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走到了魔芋生長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魔芋杆讓人頭皮發麻,像是走近了蟒蛇林似的。
“這就是魔芋?”陸小香摸了摸身上的雞皮疙瘩,“好嚇人。”
“你膽子也太小了。”陸強推開陸小香,走到高大的魔芋旁邊,“堂姐,這個怎麼弄?”
“挖下面的魔芋種子。”陸早拿著鋤頭走近魔芋,“你們就把上面的葉子砍了,我來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