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點頭。
胡香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那正好,我跟明鏡師父同路,明鏡師父可否讓我搭個順風車?”
祝家大小姐出行怎麼可能沒有豪車相隨。
明鏡頷首:“胡居士隨我一道走吧。”
胡香月大喜過望,立刻跟在明鏡身邊一起下山。
淨風遠遠望著幾道聲音在山路間逐漸變的模糊,轉身回了寺中,一回頭,見門後藏著一顆顆小腦袋,不由得搖頭失笑:“若給師父知道,定饒不了你們。”
“二師兄,明鏡師姐什麼時候再來?”
“我不知道。”
“大師兄為什麼下山了?是去雲遊了嗎?”
“你們忘了嗎?兩年前大師兄的祖母病重,他的父母來寺中央求大師兄回家一趟,被大師兄拒絕了,大師兄一定是回家了吧,可能家中出了什麼大事。”
“什麼,大師兄有家人?”剛來的小沙彌驚訝的問道。
寺中的弟子,大部分是孤兒,為了傳承佛法,培養優秀弟子,知客僧會每年去孤兒院一次,挑選出有慧根的孩子,在徵得對方同意後,落髮為僧,這些弟子無父無母,無牽無掛,因此也適合修佛。
但如大師兄這般有父母家庭的,倒是少見,現在哪裡還有父母捨得讓孩子出家。
一時聽到淨真的話,大家都很驚訝。
淨風掃了眼淨真,冷聲道:“淨真,慎言。”
淨真吐了吐舌頭。
淨風離開後,一群小沙彌圍著淨真七嘴八舌的追問大師兄,在他們心中,大師兄是神聖而不可冒犯的,是他們追逐的方向。
淨真小聲說道:“你們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被戒堂的師兄們知道了,定是要罰我的。”
“我們保證不說出去,淨真師兄你放心吧。”
淨真咳嗽了一聲,立刻有小沙彌飛奔去給他端水,淨真揉了揉腿,立刻有小沙彌給他搬來凳子。
淨真這才悠悠說道:“雲州城啊,有一戶姓柳的人家,夫妻恩愛,生有一雙兒女,聰明伶俐,活潑可愛,尤其兒子,是遠近聞名的神童,一家人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就在神童十歲這年,家中忽然生了變故……。”
天上浮雲如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
浮雲掠影,風過無痕。
“他那個母親啊,就把小妹的死怪在他身上,對他動輒打罵,他爸也是個不中用的,在外邊胡來,小三小四養了不知道多少個,後來有一次喝醉酒,差點把他們母子倆打死,被鄰居發現送去了醫院,僥倖撿回來一條命,後來覺明大師路過,見他極有慧根,就把他帶走了,兩年前,他那個黑心爛肝的父親不知道怎麼打聽到他的下落,來寺裡找他,說什麼他祖母病重,臨死前想見他一面,被淨雲師父拒絕了,誰知道他那個不要臉的父親在寺中大鬧,最後報警了結了,淨雲師父是個苦命人,好在他有慧根,能自己想得開,不然這些事情,換個心理脆弱的,怎麼活得下去。”
葉貞驚訝道:“淨雲師父竟然有這麼悲慘的身世,那他這次離開……?”
“我也是兩年前他父親來寺中大鬧才知道的,淨雲師父到底善良,說不準回家盡孝去了,報了生養恩,也就無牽無掛了。”胡香月說完偷偷看了眼明鏡。
明鏡唇頰含笑,柔若春風,眉目不悲不喜,身上的仙氣似乎比先前見到的時候更濃了。
那通身的靈秀澄明,令人不敢直視,生怕褻瀆了。
聽了這麼悲慘的故事,面色也沒有任何情緒,大師都是這麼淡定的嗎?
杜澤遠遠看到三道身影下山來,立刻恭敬的迎了上去。
“小姐。”
小姐似乎和上次分別的時候有了一絲改變,具體哪裡改變了,他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