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寸土寸金的京州,這套三進的四合院價值幾何,已經不能用數字計算了。
薄玉簡和薄玉姜在外邊都有房子,但平時為了陪老太太,還是回來住的時候多。
薄老太太是大家閨秀,講究的人,只看家中的裝修陳設,無一不是文物,無一不是古董,就連那磚頭縫裡藏的都是字畫。
院中有一片梅園,冬日枯枝豔梅,暗香襲人,別有一番情致。
今晚的宴會就擺在東面的回春堂,張媽帶著兩個手下給大師傅打下手,大師傅是從德昌樓請的大廚,負責今晚的宴席。
薄玉潯朋友多,薄玉姜朋友也不少,加之幾個交好的世家,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有三桌了。
這還是保守的情況下。
薄老太太耳朵一動:“是阿潯回來了嗎?”
薄玉姜關掉電視,走出去看了一眼,男人穿著黑大衣,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薄玉姜柔聲喊道:“二哥。”
薄玉潯淡淡的點了點頭,踏進門檻,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蹙了蹙眉,走過去將她腿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
“天冷,怎麼不進屋。”
“阿潯。”老太太激動的握著他的手,那隻枯瘦的手比窗外的梅枝還要瘦骨嶙峋,生了零零散散的老年斑,但也愈發映得那肌膚細白,可見年輕時有多麼的欺霜賽雪,就算年華不再,雪攀華髮,依舊優雅。
“阿潯,那天晚上你回來喝醉了,媽沒顧得上跟你說句話。”
薄玉潯抿抿唇,他並未喝醉,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母親,只能借醉來掩飾。
後來早上在所有人還在睡夢中時就離家去上班了,昨晚做了臺大手術,更是直接睡在了醫院,沒有回家。
這算是他回國後,第一次跟老太太正式見面。
老太太一雙眼睛像乾涸的河床,竭力想要瞪大,想仔細看清他的模樣,可卻只是徒勞。
她雙手摸索著,摸住薄玉潯的臉,摸過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像是要將他的模樣仔仔細細的刻在心裡。
老太太雙手發顫,嘴角卻帶著笑:“阿潯、你瘦了,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
薄玉潯閉了閉眼,跪在了老太太面前:“媽,阿潯不孝,這些年未在您膝下盡孝,還讓您擔憂,是阿潯的過錯。”
老太太笑著拉起他:“是媽該給你道歉,當初你們兩情相悅,媽不該對她有偏見,活活拆散了你們,這些年媽沒有一天不後悔,她是個好孩子,枉我讀了那麼多年書,思想狹隘,毀了你們一對璧人。”
薄玉姜在旁邊看著,有些訝然。
這老太太看著好脾氣,實際上固執的很,竟然能親口承認錯誤。
看來葉子說的不錯,當年薄玉潯離家,正是因為老太太拆散了他的姻緣。
也不知道當年什麼女人,能把這位主兒迷的神魂顛倒,一走就是十幾年。
“阿姜。”老太太招招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