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青從薄老太太所住的正房出來,拐進了旁邊的西耳房,這裡離老太太房間最近,她就近照顧老太太比較方便。
耳房比一般的廂房要小,她一個人住卻綽綽有餘。
洗漱過後,懷青用毛巾包著頭髮,浴巾從胸前繞過,露出光潔的肩頭。
恰在此時房間門被人敲響。
“誰?”話落連忙取過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
“懷青,我忽然想到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了……。”話落來人推開房間門走了進來。
懷青背對著來人,光潔的背上一塊醜陋的疤痕十分醒目,幾乎一眨眼,就被外套遮住了。
懷青轉身,皺眉看向來人:“大小姐,您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
薄玉姜笑道:“是這樣的,我看天氣預報明天天氣不錯,明天你如果有時間,帶母親去附近的公園轉轉吧,老人家總待在家裡也不好。”
這種事值當大小姐親自跑一趟嗎?
懷青恭敬的說道:“小姐放心,照顧老夫人本就是我該做的。”
“你做事我向來是放心的,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話落關上門離開了。
薄玉姜走在遊廊下,燈光明滅不定的落在她的臉上,腦海中閃過剛才一閃而逝看到的畫面。
懷青的背上,是一大片燒傷。
她的身上、藏著什麼秘密呢?
——
懷青鎖上門,轉身走到落地鏡前,脫下身上的外套,背對著鏡子。
將長髮攏到胸前。她側過頭,目光落在鏡子中。
只見鏡子中清晰的映出女子曼妙的身體曲線,然而從蝴蝶骨到腰近三分之二的地方分佈著蜿蜒驚悚的疤痕,像癩蛤蟆的背一樣,恐怖醜陋。
女子的手一寸寸拂過凹凸不平的疤痕,目光深處映出漫天的大火。
那場火燒了三天三夜,連帶著那片森林也一併化為火海。
權勢真是好東西。
能讓蓄意殺人縱火變成自然災害,面目猙獰的儈子手搖身一變成了上流社會人人尊重的貴婦人。
真是諷刺!
攏上衣服,懷青走到窗前,窗臺上的花盆中,生長著一小株黃楊樹,枝幹曲曲折折,似一把撐開的傘,只是冬天到了,只餘樹幹,不見葉子。
在那灰撲撲光禿禿的枝幹間,纏繞著一截細小的藤枝,那藤枝實在是太細了,從腐泥中鑽出,緊緊的纏繞著樹幹,像依附大樹而生的菟絲花。
“我們的故鄉,已經再也回不去了,只有你始終陪伴著我。”
女子手指輕輕撫摸著藤枝,“你什麼時候才開花呢?”
那一日,想必也不遠了。
——
這一夜,有人徹夜難眠、有人噩夢纏身,也有人酣暢大睡。
大床上,柳暮雪翻了個身,成大字型攤在床上,四個角被她佔全了。
砸吧了一下嘴巴,睡夢中還在唸叨;“好吃……翠姐你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