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牽掛,在電話裡互道思念和祝福,這個寒冷的夜,因為靠近的人心而變的溫暖起來。
明鏡靜靜的坐在花園的長凳上,握著隔絕了一切資訊的手機,那片寂靜的心湖,微不可察的、泛起一絲漣漪。
她掛在心上的人,有誰呢?
她看著長大的明塵明提以及小么明樹,年歲尚輕,前路坦途,一時依賴在見識過新世界的美妙後,很快就能轉移。
師父已然長登極樂。
師姐明心、魂魄漂泊,不知所蹤。
祝奶奶、沈老爺子身體安康,身邊有親人陪伴。
暮雪、一定在傲嬌的欺壓淨雲師父。
薄醫生……
心尖微顫,死寂的湖面上,像投入了一顆石子,蕩起層層波浪。
明鏡拿起一次性筷子,夾了一塊藕片,辛辣的味道混合著各種調料直衝大腦,刺激著長久平淡的嗅覺。
漸漸的,那雙清澈的眼底,漫起一層水霧,山靄霧濛,雲綽雨罩,像是預告著、一場未知的風暴。
——
十點的時候,薄玉潯帶著薄老夫人離開了電視臺。
驅車趕往相國寺。
今夜除夕夜,相國寺的頭香搶破了頭,可年年,這柱頭香都是薄老夫人的。
其虔誠之心,可見一斑。
薄蓮**佩服奶奶的,這麼大年紀了,大半夜還要去寺廟燒香,一般人可做不到。
相國寺坐落在郊區的平原上,佔地九百多畝,有千餘年的歷史,月朝達至巔峰,據傳匾額上的大相國寺四字乃文帝親筆所提,經過戰爭的損毀,後來重修,是迄今為止全國最大的寺院和佛教活動中心。
還未到相國寺,便已見道路兩旁停滿了車輛,山門前擠滿了香客,雖然搶不到頭香,也絲毫不損香客們的熱情。
薄老夫人精神不濟,到了寺門前,略略打起精神。
薄蓮葉攙扶著她下車,這時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
“居士,師父命我在此等您。”
薄老夫人看清來人,笑著雙手合十:“明燈師父,有勞了。”
“居士客氣了,您多年來對寺中頗多照顧,該是我們謝您才對。”
薄蓮葉看著面前的大和尚,笑著點頭:“明燈師父。”
在她的想象中,和尚都該是慈眉善目的老者,面前的和尚卻有些打破她的想象。
看模樣應該有三十出頭,長的眉清目秀,身材清瘦羸弱,穿一襲灰色僧袍,清潤若修竹,忽略光頭,像是一名儒雅的修士。
她隨著奶奶來過寺中幾次,每次都是這位明燈師父接待,他是方丈枯榮大師的親傳弟子,繼承衣缽的傳人。
不過那位神秘的枯榮大師,她卻是一次也沒見過,每次和奶奶見面,都是在一間密閉的房間中,除了奶奶,沒有人能進去。
明燈微笑頷首,目光落在一旁的薄玉潯身上,猶如蜻蜓點水般移開了視線,轉身走在前方引路。
“師父早早交代過,今年的頭香,留給居士,待居士上完頭香,禪房已經備好,居士歇息一晚,師父明日開壇講經,居士莫要錯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