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中長著的一半都是中草藥,養的很好。
這位老婆婆很會養。
“桔梗花可觀賞,根可入藥,梗可泡茶,也可醃製鹹菜,老婆子我懶,就喜歡養這種一舉多得的東西。”
“待得春暖,才可迎來花開,如今乍暖還寒,教授需得小心身子。”
“人不服老不行啊。”
這時外邊不知誰喊了一聲,“有人要跳樓。”
明鏡猛然抬頭,發現樓頂站著一個人。
吳教授震驚道:“這不是胡家那丫頭嗎?她站那麼高幹什麼?”話落伸手捂著胸口,面色微擰。
明鏡拂了拂她的背,吳教授忽然覺得好受了許多,正要說謝謝,那姑娘已經沒影兒了。
吳教授趕緊打電話通知胡家人。
“小胡,你快下來,別幹傻事,不就是被學生罵兩句嗎?現在的學生多刁鑽啊,咱誰沒被罵過,你千萬別想不開。”
一箇中年女人正在苦苦相勸。
女子站在邊緣,從六樓望去,遠處華清大學的操場和教學樓盡在眼前,操場上有人在打籃球,一顆顆黑色的腦袋來回移動。
女子披頭散髮,神情恍惚,“我……我該死、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她的口中不停的重複著這樣的話,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像是被掏空了芯的殼子,只剩下一副行屍走肉。
女子腳步動了動,身體猛然搖晃了一下,看的人心驚肉跳。
身後的女子急的大喊:“胡老師,你想想你父母,他們養大你多不容易,你忍心讓她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女子充耳不聞,整個人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這時一道洪厚的經聲傳來,入耳清明,天地悠悠,似將鬱氣一掃而空,眼前的世界亮了,耳邊的風聲似乎也變得更加溫柔。
中年女子扭頭,驚見一個少女走了過來,經聲便是從她的口中發出。
女子衣著簡單,但通身氣質卻令人過目難忘,周身似乎散發著淡淡的金色柔光,恍然令人不敢直視。
站在邊緣處的女子枯寂的雙目之中好似忽然間漾起了一波水光,似黑暗之中透出的一縷陽光。
女子身子晃了晃,看了眼腳下,嘴裡發出一串刺耳的尖叫,忽然踩空,眼看就要從樓頂摔落,這樣的高度摔下去,非死即殘。
忽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女子的手臂,女子早已嚇得花容失色,眼淚鼻涕流了一臉,艱難的仰頭,“我不想死,九九五……。”
抓住她的那隻手臂非常纖細,露出來的一截皓腕比她的手腕還要細上一圈,肌膚欺霜賽雪,柔軟若風中楊柳。
然而就是這樣纖細柔軟的手指,卻堅定的抓住了她的手臂,一點點的,把她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她攤在地上,拼命的大口呼吸。
“胡老師,你沒事吧?”中年女人撲過來,緊張的打量著她。
胡欣兒躺在地上,胸膛急促起伏。
中年女人見她無礙,目光落在站在一邊的女孩身上“是你救了胡老師,你叫什麼名字?”
明鏡卻並未回答她的話,蹲下身檢查了一下胡欣兒的脈搏,目光落在她的脖頸上,白皙的肌膚上,幾道淤青分外醒目。
明鏡眯了眯眼,手指剛剛覆上去,胡欣兒就猶如驚弓之鳥般猛然彈了起來,緊縮成一團,彷彿明鏡是什麼洪水猛獸。
“胡老師,你怎麼了?這位可是你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