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當然我不是罵你是雞。”
“白微寧的茶水潑在了我的裙子上。”
“故意找事兒?”
“她趁我換衣服時,偷了我一根頭髮。”
鄭青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整個人忽然躥了起來,這突然的舉止嚇了周邊人一跳,紛紛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鄭青壓低聲音說道:“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要給她機會?”
明鏡晃了晃面前的一杯茶水:“你說水為什麼順流而下?”
鄭青想了想:“水利萬物而不爭,無形無色、人逆流而上。是為不屈,水順流而下,是為人道。”
“水入瓶中是為水,入溝壑則為溪,江河湖海、汪洋大流,性柔而能變形,至剛則至淨,無慾而無求,是為上善若水。”
“這不是道家的思想嗎?”
“天下宗學、萬變不離其宗。”明鏡端起茶水送至嘴邊。
“現在,它能解渴。”
鄭青深深的看她一眼,“這就是你的處世哲學?”
無慾則不爭,無念則清心、順流而下,澤被蒼生。
“不、萬事自有因果,最終不過是作繭自縛罷了。”
鄭青倒抽氣:“你這人真可怕,幸虧是我朋友,不是敵人。”
什麼陰謀陽謀在這樣一雙慧眼下,無處遁形,人家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說好聽點,陪你玩玩兒,說不好聽呢、不過是印證人家的道之路上的NPC罷了。
“你難道沒想過,她為什麼要你的頭髮嗎?”
明鏡勾了勾唇,抬眸瞥了眼鄭青:“你說呢?”
鄭青哼道:“我怎麼會知道?”
眼神終究透露了幾分心虛。
明鏡也不戳穿:“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下山嗎?”
鄭青來了精神:“不是為了救你師姐嗎?”
“此乃其一。”
鄭青很好奇:“其二呢?”
明鏡只是微笑,一個字都不說,那笑容透著幾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味,可把鄭青給憋死了。
“報仇?畢竟蔣春嵐這個仇可是不共戴天啊。”
“我從未恨過她。”
只是不甘罷了。
那樣的一生、在一個雪天落幕,沒有名字、沒有墓碑、風吹過雪地,了無痕跡、
可是被人記得又怎樣呢,人死如燈滅,俱已隨風去。
鄭青說了句等等,起身去端糖醋魚,給明鏡買了份素菜,一人一碗米。
“接著說,蔣春嵐可還沒死呢,你不怕她捲土重來?”
“我就在這裡,她可以隨時來殺我,只要她願意。”明鏡摘下口罩,吃飯時便不再說一句話。
鄭青也知道她的習慣,不再問她,自己心底琢磨著。
“就是她,她還敢來食堂吃飯。”一群女生氣勢洶洶的衝過來。
鄭青嘆氣:“連個飯都不讓人好好吃。”
“清蒸?你叫清蒸是吧?就是你在課堂上打了柳教授,你到底什麼居心?”為首的女生憤怒的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