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難道你不會不捨得迷境中的事情嗎？”梓夜歌又問。

迷境中的美好，是每個人在真實世界中所欠缺的東西的，能一眼識破並走出來，太不容易了。

“那些假的，不真實的東西，它再好也改變不了本質。假的就是假的，我寧可要殘忍的現實，也不要美好的虛假。人如果沒有勇氣面對現實，活著幹什麼？”水清遠道。

“難道你就不想過迷境中的那種日子？”

“拉倒吧，我又不是傻子。”水清遠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再說，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我現在水門派響噹噹的大弟子，雖然比不上你們的流雲仙子，但位居四大門派首徒之三。”

“可是……”

“可是什麼？我混到今天這個位置，的確吃了很多苦，失去了很多東西。但我師父跟我說過一句話——生活對你再不公，再艱難，那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懂不懂？”

“難道你就沒有覺得命運不公？”

“這麼說吧，就算是老天爺讓我當個乞丐，我好好要飯，等待翻身的機會就是，沒什麼好抱怨，也沒什麼好懷戀的。迷境中的生活確實很美好，我承認，它的確能讓我體驗一種……幸福，我也很感謝老天爺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但是，體驗體驗就完了，可非要沒完沒了地沉淪下去，幸福會變質，那是傻子才會去做的事兒。”

“水清師兄，你可真是豁達。”梓夜歌慢慢回味著他說的話，又問道，“對了，迷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們會中迷術。”

“應該是那位真神安排的，你回頭看看，我們已經到了真神遺址的大門前啦。”水清遠指了指自己身後。

昏暗的光線中，梓夜歌看見，水清遠的身後是一扇斑駁的巨門，足足有兩丈高，上面塗著褐色的塗料，但已經剝落的差不多了，顯得非常有年代感。

門上面似乎刻著什麼符號，但是梓夜歌看不清楚，門楣上面放掛著一塊牌匾，寫著“梧罔殿”三個巨大的黑色字，只看一眼，梓夜歌便感覺自己的腦海像是有針在扎一般地疼痛。

“很痛吧。我剛才跟你一樣，看一眼那幾個大字就頭痛欲裂。”水清遠幸災樂禍地看著梓夜歌，哈哈笑著，“哎，不愧是真神的遺蹟啊，連看一眼都是褻瀆。”

梓夜歌揉揉太陽穴，點點頭，心中對上古真神佩服至極。

半晌之後，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哎？那個冬芳不敗呢？”

“喏，在那兒呢，”水清遠努了努嘴，指向一個角落。

冬芳不敗其實早就已經醒了，只是一直裝睡。

此時，他聽到梓夜歌問到了自己，心裡一下子美滋滋的，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伸了個懶腰，然後煞有其事地揉了揉眼。

“哎呀，你們，都醒了啊……”他說道。

“是啊，我早醒了。”水清遠對冬芳不敗說道，“對了，大哥，剛才你在自己的迷境中看見什麼了，怎麼笑得像個二傻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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