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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雷

揹著手的男人拿著一把磨破邊的摺扇,穿著條紋t恤,灰色大褲衩,晃晃悠悠的扇著熱風。

欣芮心想,這個富聯,活生生的一款兒爺,手裡就差個鳥籠!

由於常年訓練,她邁的步子大而筆直,隔了一會兒就抄在他前面了,因為不知目的地,又放緩速度,穿梭在彎彎繞繞的巷子中間。

到了【滄海文會】,欣芮才知道什麼叫大巧不工,這處茶室隱匿在法租界40年代的傳奇院落懿園別墅區裡,開闊的院落裡,竹影傾瀉而下,傳統的中式物件無不昭示著一種文化的積澱:四角四張明式八仙桌“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雍容安逸的“觀山”羅漢床安放其中,傳承中又透露出時代的氣息。

堂內竟有兩只喵,受茶香濡染的小黃貓小黑貓熟門熟路的繞著富聯打轉,秀了一下存在感。

順著神秘的鳥籠指引,踏著老木板拾級而上,更是別有洞天,欣芮隨後步入“騰雲閣”內,富聯時不時的擼貓、逗鳥,欣芮乖巧的品著烏龍茶、聽著餘音嫋嫋的遊園驚夢,內心忍不住喟嘆,真是個最為愜意的休憩之處了。

富聯的寡言和灰冷好像半山霧,她知道,這就是他的真實狀態。就好像你問他滿意的戲是什麼樣子的,他會講一場自我控制的戲,本來可以把悲傷展現出來,他卻選擇不給別人看。

待富聯坐定,欣芮把劇本放在他的左手邊,隨後氣定神閑的聽著崑曲,還時不時的打著節拍。欣芮再次用濕巾擦拭著指尖,原本預備了一肚子的話,在聞著茶香的時候,她突然出神了,眼前出現低矮的茶室,那個斟茶論道的人。

“不是你找我來的嗎?怎麼突然沉默了?”富聯頭一次遇到比他還能沉得住氣的導演,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姑娘。

欣芮抿唇,“直白的東西沒有玩味,沉默的找尋會比喧嘩的剖白來得更「甜蜜」吧。”

甜蜜,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一動,所以她終究是愛的,雖然這深情,如光從厚重的雲層裡射出的一把劍,轉瞬即逝。

富聯拿著劇本來回翻看,他開啟欣芮的導演闡述,不知為什麼想起了八個字:定謀貴決,機巧貴速,。

看著這個外表稚氣未脫的姑娘,帶著一絲喪喪的厭世,留意到她臂間的那抹黑色,他有些語重心長,“其實,我也有不喜歡表演這件事的時候,這是每個表演者都會經歷的起伏。

我不相信大家時時刻刻都是信心滿滿的。比如我剛開始去表演的時候,都會有一種緊張感。

後來你會發現,其實不安對於演員來說是一個好事兒,如果每次表演都是一氣呵成,不過腦,就會形成套路,我就會覺得很糟糕,雖然擁有了安全感,但是卻失去了創作的沖動,或者說是某一種激情。

你還緊張,證明你還有激情。”

欣芮笑的淳樸無華,她感激著富聯對自己的認可,也從跳脫的情緒中重回正軌,“在見你之前,我的心裡一直構築該問你些什麼樣的問題,或者該怎麼表達我對你的欣賞。

現實卻是,我覺得問題是多餘的,而且即便我發出提問,你說出來的其實跟你想的完全是兩回事兒,我寧願不要去打破那個想象。

我們的沉默或許是一種不需要開口多言的豐富和癲狂。”

富聯直到此時,才絲毫沒有掩飾對欣芮直言不諱的欣賞,要是r·s真的派一個能說會道的人來當說客,他也不見得會接戲。

剃著寸頭的富聯拿著隨身攜帶的白手帕擦著汗漬,“劇本我留下,但說實話,我不是一個會演戲的人,李導。”

欣芮揚起連個小梨渦,懂了他的潛臺詞,他的內心已經有了男主角的人物小傳,至於怎麼表演,他擔心自己幹預過界,“大家會驚異於一些表演,只能說明看的還是太少,真正的好的表演,也會遺失在鏡頭之下。

相比於表演一種極端狀況下的人格表現,也許更難的,是去演一個正常的,沒那麼極端的人物形象。

你在塑造人物形象的時候,能不能演得賞心悅目,讓人看得那麼心動呢?換了一種型別也許就不難受了,可能你的馬腳就露出來了。

演戲的時候,人物和你其實早已融為一體了,這時候我會覺得你不是一個會演戲的人,這很正常。”

欣芮拿出薄荷棒遞給富聯,他對於這種姑娘家家的東西有些排斥,但是看著她一半深沉,一般稚氣的狀態,富聯甩著腦袋,像個紈絝子弟,“我也交手過很多懂得談話技巧和誘導提問的高手,他們也有想要被攻破和交出底的瞬間,但是最後都拒絕了,因為那不是我,如果我要是能說出來,我就不用肢體動作去表達了。

但是你不一樣。”

欣芮笑著說,“因為我手裡擁有你的把柄嗎?”

富聯眯著眼睛,斂起神色,有些鋒利,“哪方面的?”

欣芮滑開手機,一張拼湊而就的截圖映入富聯的眼簾。

“那些笑瘋我的電影神評論

《複仇者聯盟3》

小臉臉:《複聯3》講的是一個豬隊友順風浪了一波,然後被團滅了的故事。呵呵,卡魔拉真倒黴,爸爸是個瘋子,男朋友是個傻子。

《敦刻爾克》

小臉臉:用最貴的演員,露最少的臉。

《愛樂之城》

小臉臉:誰要看什麼都會的俊男美女實現人生夢想我還不夠慘嗎?

《天才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