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就那麼一張床了,還把床讓給自己,尤可覺得自己像是作惡的村霸一樣。
查晉摸了摸疼痛的肩膀,他這一天被碗燙傷了手,又去摘草藥傷口磨腫了起來,晚上又被尤可殺傷力不大的道法打中,但他是個脆弱的凡人,還是覺得有些疼,這一天他好像有點黴運在身的。
查晉並不惱怒,只是回答,“你受了傷,好好養傷,我身體好,不礙事。”
尤可氣笑了,自己受了查晉的恩情,可不是讓查晉將這恩情越滾越大的,自己又不是那受了恩情便索取更多的小人,尤可打定主意等自己有機會便給查晉一個大回報,讓他好好樂呵樂呵。
對查晉這樣的少年來說,最想要的應該是很多很多錢,還有絕世武功吧,尤可便有了想法。
於是尤可佯裝生氣地說道,“哪有讓你睡地上的道理,這床左右還有位置,你便上來睡吧,我現在受了傷,也不會傷到你。”
查晉不是對尤可警惕,剛想解釋就又被尤可堵了一嘴,“快上來,莫要耽誤了,我本就受傷了應當早點睡覺,你不要拖延了。”
這鍋扣在了查晉頭上,查晉立刻不敢拖延,只覺得尤可一說全是道理,他想反駁也反駁不了。
兩人躺在床上,中間還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查晉因為累,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
尤可想著郝樂的事情,過了許久才睡著。
除卻尤可偷偷觀察查晉的那一次,這是兩人之間的第一面。
尤可見查晉的第一面,是他狼狽地躺在查晉家門口,他的嘴角染上血汙,氣息微弱,生命垂危。
查晉見尤可的第一面,是他只是小巷裡的窮苦小樸,他吃了上頓沒下頓,衣衫破爛,饑寒交迫。
尤可對查晉的第一印象,是個普通少年,渾身髒兮兮的,看上去不太機靈的樣子。
查晉對尤可的第一印象,是個世家公子,怪講究的,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看起來不好伺候的樣子。
一覺醒來,尤可就發現查晉沒影了。
尤可想出去活動活動,就發現自己心悸得不行,看樣子是受得傷讓他需要時間恢複,昨天還感覺自己活蹦亂跳的,今天就發現自己確實傷得有些腫了。
於是,尤可便繼續躺下,無事便練些道法玩。
等了許久,查晉便端著藥來了,這早春還有些寒冷,但查晉額頭冒著細汗,一張臉紅通通的。
因為查晉年紀小,再加上從小吃苦,臉曬得黑黑的又顯得糙,看不出俊俏來,只當是個泥娃子。
尤可雖未被查晉醜到,但也不覺得賞心悅目,只覺得查晉確實辛苦。
查晉又從懷裡掏出了個白麵饅頭,尤可兩口吃完,又接過藥喝掉了,唯恐藥涼了辜負了查晉趁熱端來的心意。
尤可喝完了藥,便想著之後直接去隔壁喝藥,也省得這少年老是急急地端藥來。
“以後我自己去喝藥吧,也省得你跑那麼遠。”尤可把碗還給查晉,斟酌地說道。
查晉卻沒直接答應,而是說道,“外面冷,若是再加重了病情不好。”
見查晉不答應,尤可便抬高了聲音,“藥燙得好,那等燒好了直接喝豈不是更好?我這過去馬上喝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