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劉天雄擠出一個字。
“得嘞!”柳千秋諷刺道:“西南王!”
在雪戰死後,雪傲天為了拉攏柳家軍,冊封柳天雄為西南王,就在所有人以為柳天雄不會答應的時候,劉天雄接受了冊封,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當時的情形若是不接受冊封,那麼雪傲天一定不會放過雪戰昔日的部下,為了減少傷亡,也為了雪國邊關的安寧,接受冊封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可總有一群更加忠義,執拗的人,他們的信仰是雪戰,因此鞠躬盡瘁,以死明志,因為死的人太多,死的方式太多壯烈,無疑是文人筆下一道悲壯的風景線,於是兩相對比之下,這個理智的選擇,則讓柳天雄變成了貪生怕死的無義之輩。
等到柳千秋溜得沒了人影,柳天雄看著院子那顆已經茁壯成長的白楊,問身邊的徐響,“老徐啊,你說,我真的做錯了嗎?可是,當年分明是雪將軍讓你我二人不論如何,不許輕舉妄動,讓我們保護好西南邊境的百姓嗎?可為何,到最後,我竟然成了一個背叛朋友的叛徒呢?”
徐響悶悶不出聲,然後呆滯看著痛哭流涕的老友,結結巴巴吐出:“沒…..沒關….系,會….懂的。”
柳千秋踉蹌著從院子裡出來,門外站著一個人,這個人便是侍女眉研,眉研連忙攙扶住道:“小姐,這次將軍怎麼下的這麼重的手呢?”
“哼,重嗎?這也就是皮外傷,筋骨都沒動,這老頭子真是年紀大了,手底下都不怎麼有勁!”柳千秋表示輕松地聳了聳肩,無奈扯到了傷口,嘴裡嘶了一聲。
“小姐,那現在回別院,讓郎中給您瞧一瞧!”眉研道。
“不用!”柳千秋手揮了揮道:“走,去怡紅院,找那個老太婆算賬,敢跟我爹告狀,我得讓她知道,這整個西南的小霸王到底是誰!”
眉研則是一臉心疼道:“還是塗個藥吧!”
柳千秋用手颳了刮眉研的鼻子道:“怎麼著,心疼你家小姐了?”
眉研則是臉頰惹上一抹紅暈,還嘴硬道:“怕是小姐被怡紅院那些個狐媚子招惹的忘乎所以,將我已經忘在腦後了!”
“怎麼會呢?眉研你可是陛下送給專門照顧我的,就算小姐不要爹,不要徐叔,不要這天底下所有的人,又怎麼敢將眉研你忘記呢?”柳千秋笑著哄著眉研。
“討厭!”
兩個人好不容易膩了好久才分開,等到眉研離開後,柳千秋那臉上的笑迅速收斂,看著眉研的眸色也有些沉沉,她知道眉研一向看不上花柳之地,畢竟是從宮裡出來的人,骨子裡的清高不允許自己進入花樓那種地方,因此一定不會去的。
不過,正是因為這份清高,讓柳千秋做起事來方便多了。
柳千秋高調的叫來小廝,躺在軟嬌子上,穿過市井鬧市,來到一處很繁華的地帶,怡紅院的香氣隔著另一條街便遠遠聞到了,柳千秋揮了揮手,示意轎子停下來。
“小姐是要買花?”身邊的小廝問道。
柳千秋道:“買花送美人嘛,總不能空手而去吧!”
這句話說的各位小廝面面相覷,忍住想要笑的沖動,若是自家小姐真的是個講究人,也不會欠怡紅院老鴇那麼多錢,讓人找到軍營裡的將軍來索要。
“笑什麼!”柳千秋下了轎子,對著身後的人道:“不要跟來了,一個個長的像個強盜一樣,也不怕被人以為我去搶花!”
身邊的人也是笑著道:“小姐,您買東西什麼時候付過錢,不都是直接搶嗎?”
柳千秋用手中的摺扇砸了說話人的腦袋,一臉蠻橫道:“怎麼說話的,知不知什麼叫做搶,那是拿好嗎?我爹,為西南王,為大家保守邊關多年,我拿點東西怎麼了!”
又是一陣鬨笑。
買花的地方在轉角的橋上,買花的姑娘名字叫趙奕然,十五六歲,因為父母在一場戰亂中喪生,家中只有她一個人,每天靠著買花為生。
在轉角看不到的地方,柳千秋長嘆一口氣,將人前蠻橫的勁卸掉,又將自己淩亂的衣服整理了一番,上了橋,果然看到一抹素白衣服的身影凍得瑟瑟發抖,在等待著什麼。
“姑娘,花還有沒有?”柳千秋看著凍得趴在自己的膝蓋蜷縮在一起,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雙腳不安分的抖動著的小小一團,笑著問道。
趙奕然猛地抬頭看著自己等待了很久的人終於出現,激動地回答道:“有!”也可能覺得自己表現得太過於激動,又害羞的低下頭解釋道:“就剩下最後一束了。”她不會說,這一束是自己專門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