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就讓顧音桐傻眼了。
“皇後是朕的發妻,沖撞皇後就是沖撞朕,你爹有幾個腦袋夠你蠻橫無理?”
“陛下息怒!”顧音桐被侍衛拉下,還想撲向沈曠求情,結果手中食盒飛出,沖著秦硯就砸了過去。
“娘娘小心!”“護駕!”
一時雜亂,秦硯再一睜眼眼前被沈曠堅實的臂膀擋住,身上殘存著雜亂濕熱的汙穢。
沈曠替她當了那飛來的食盒。
秦硯不顧耳邊如此雜亂,見了沈曠被刮破的衣衫浸出了血跡趕緊拿了手帕為沈曠掩住。
“宣太醫!”她趕緊吩咐道。
但沈曠擦了擦傷口讓宣太醫的內侍回來,轉身對已經被嚇傻了的顧音桐厲聲說道:
“青州知府之女顧氏,禦前失德,實乃大不敬。顧瀟逸為父不嚴,念及其辛勞多年,即日廢止其委任六部之職,調往嶺南。”
“陛下!陛下!嶺南暑熱瘴氣,父親年事已高難堪磋磨啊!”
顧音桐的哭喊無濟於事,先前來的時候有多高傲,此刻便有多絕望。
沈曠眼神中似起了涼意,“皇後的確明理,但朕不是。”
“顧氏之女,永生不得入長安。”
“您說您擋那東西作什麼!”
進了廣華殿,秦硯反應過勁皺著眉聲音大了幾分。
沈曠去了被潑了一身的外衣,露出了一道攀過肩膀不長但有些深的傷口。
秦硯細細為他用滾過的涼水沖洗,鮮紅的傷口有得在他背後上添一道新傷。
“要被砸到的是你。”沈曠想側過頭,但被秦硯強行偏了回去。
“那我不會躲嗎!”
秦硯一時氣急,脫口而出,霎時才反應過來,竟是忘了自稱,小聲補了一句,“臣妾那點眼力還是有的。”
傷了沈曠,被說的還不是她。
沈曠心想,你那真不像是會躲的樣子。
但耳邊皇後小聲唸叨著他的不是,好似他辦了壞事一樣,一時竟輕笑了出來。
秦硯稀奇地聽見他笑了一聲,覺得這人怕不是砸到了腦子,懨懨地說道:“顧姑娘可說幼時與您有情誼。”
沈曠表妹可多了,這個侯府的,哪個高官的,反正沒見過他搭理過哪個。
“呵,送他爹去嶺南的情誼?”沈曠冷哼一聲,好似在想嶺南還不夠遠。
“您早就想送顧瀟逸去嶺南了吧?”秦硯敷上了太醫開的草藥轉到沈曠身前為他包紮起來。
不管容太後與沈曠關系如何,榮國公府在朝中把持眾多權勢,總歸是會被沈曠忌憚。
顧瀟逸六部的職位恐怕沈曠看不慣吧。
所以也不見得是為了她擋那食盒,傷及龍體,順理成章送顧瀟逸去嶺南,不誅她幾祖都算沈曠仁慈,容太後都不會說什麼。
他還能撈個好名聲。
總歸不是為了她。
沈曠聽出這話裡不對味兒,抬眼問她:“你以為朕是借機處置顧瀟逸?”
秦硯沒接話,擰著手上的錦帕。
動機不純是有些動機不純,但顧瀟逸的事本不應該急於一時。
今日是氣上頭了。
但這話解釋了更為刻意。
他只道:“容太後那邊朕會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