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答,人已經跑進了急救室。
沈慕希中午給程天畫撥打了電話,原本打算約她一起吃午餐的,程天畫卻告訴他醫院還有事情要忙,出不去。
從她的聲音就能聽出她的情緒不是很好,沈慕希並沒有為難她,跟她說了聲晚上見後便掛了電話。
程天畫也沒有多說什麼就掛了電話,沈慕希不由得猜測起她的心思,是因為他的緣故麼?
程天畫的情緒確實不佳,但不是因為沈慕希,而是今天的手術失敗了。
一整個下午,她都處在情緒低落中。
小男孩的家屬剛開始還只顧著傷心,傷心過後便開始找尋原因,並把責任推到主治醫生的身上。
程天畫被幾位家屬圍攻著討說法,甚至還捱了小孩母親的兩個巴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但小男孩的家屬越來越多,對著她的辦公室又是砸又是摔的,嚷嚷著要她賠命。
醫院的保安已經無法攔住小男孩的家屬了,秦醫生忙吩咐身邊的護士田琳報警,田琳嘴裡應著,卻遲遲沒有將報警電話撥出去,反而幸災樂禍地看起了熱鬧。
小男孩的母親撲上來,抓著程天畫的肩膀拼命搖晃著哭喊:“殺人犯!你就是個殺人犯!你賠我兒子的命來……!”
“淩太太。”程天畫雖然心下有些急,但臉上卻是異常的冷靜,對小孩的母親道:“上週我已經提醒過您了,小孩必須盡早手術,而你卻一再的推拖說需要考慮,小孩會出事我也很難過,但您不能把責任全推到我身上來。”
“是你說沒有診斷清楚,沒有告訴我孩子的病情已經到達那麼嚴重的地步,如果你告訴我孩子活不過今天,我當時就接受手術了,又怎麼會一直拖著?”
“孩子的病情屬於瀕危級別,我已經給你們下發過通知了。”
“我哪知道瀕危是什麼級別?孩子明明昨天都還是好好的。”
“……”程天畫只覺得自己有理說不清。
孩子的母親掙紮著,叫嚷著:“你不是女人!你這輩子都沒有資格當母親,你不是女人……!”
孩子的父親突然怒吼了一聲:“跟她廢什麼話?像她們這種醫死了人連眼都不眨一下的劊子手,怎麼會承認自己的失誤?”
在所有人始料不及之際,孩子的父親抓起桌面上的一臺訂書機便往程天畫的頭上砸去,正中她的額角。
程天畫驚叫一聲,血水順著她的眼角滑落,她慌忙用手捂住傷口,疼得幾乎站立不住。
小男孩的父親被人拉住了,另外位男家屬抓起一旁的椅子便要往程天畫的頭上砸,程天畫驚恐地望著迎頭而來的椅子,一時忘了逃避。
而就在此時,一條掀長的男性身影出現了,男子一把將她拉入懷中旋身避開對方砸過來的椅子。
被嚇得花容失色的程天畫不用抬頭看就知道是誰救了自己,熟悉而獨特的、屬於沈慕希的氣息。她的心,在這一瞬間安定了不少。
那男人沒有砸中程天畫,掙開保安的控制又要拎起另一把椅子,沈慕希惱怒地喝斥一聲:“給我住手!”
也許是統領了沈氏夠久,他的氣勢總能給人一種震懾的作用,那男子怔了一怔,不自覺地停住手中的動作。
沈慕希用一隻手環抱著程天畫,環視一眼亂糟糟的四周,沖著那幫氣憤填鷹的家屬沉聲道:“醫療責任現在還沒有辦法判定清楚,但有一點可以清楚地知道的是,你們已經犯了故意傷害罪,可以進去警局待著了。”
除了孩子的父母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而無法考慮到後果後,別的親屬果然有了些許顧忌,不敢再動手了。
越來越多的醫護人員趕過來維掛秩序,警察也很快趕過來了,程天畫終於得以從家屬群裡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