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起這事兒,我都快忘記了。
雖然不知道他的意圖是什麼?但是,的確有這麼一個事兒。
我說:“我記得,我記得你還把雲澈恨恨的踹了一腳,讓他住到了醫院裡。”
我迄今都記得自己當時的心疼,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榮柏也不是個鐵人。
他是會受傷的,他的身體也跟我的身體一樣是個凡胎肉體,他也是需要人來照顧的。
“你還把我們幾個都軟禁了?”
他指著四季院裡說:“裡面那位還差點把我的天門關的碼頭給炸了。
你的前夫韓焱更是過分,他不知道找了什麼關係,切斷了我們南陽在a市的生意,讓我損失慘重。
此後,我三番五次地想要跟他的合作,都被他非常直白地給拒絕了。
甚至為了不與我們南陽莫家做生意,以自損的方式切斷了唐氏的南方市場,下架了許多春秋兩季的產品。
為此,我對他是又敬重又痛恨,我為了攀上他這個人物,連我的寶貝妹妹都願意奉上,他倒是高冷得很,理都不帶理會的。”
“小彧也是的寶貝弟弟。”
我沒好氣地說道,可能是這兩年我經歷的事情太多了,故此,膽子也大了起來,在這位冷八度的莫沛公子面前,竟然能夠如何理直氣壯。
他倒也發生了一點改變,不如從前那麼冷冽了,也不再那麼讓人害怕了。
看來時光果然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人悄無聲息地發生改變,而不自知。
“聽聞如今唐氏是你在掌權,不如我們談一下合作的細節,你們唐氏如果與我們莫家合作,我保證你們的營業額會與日俱增。”
他侃侃而談,我說:“我費這麼多的功夫,將自己的一切都往裡面扔,目的就是掌握唐氏的主動權。
之所以如此用心用力地去守護是為了守護韓焱留下的一切,既然他生前不與你們南陽莫家合作,那麼如今,我也是一樣的。
寧可放棄整個南方市場,也絕不會與南陽莫家合作。”
“你……”他有點氣結,但是又無從反駁。
正說著,我的目光被遠處一個身穿孝服的男人所吸引,榮柏披麻戴孝的走在人群裡,直接朝我的方向而來。
我倒是沒想過,此時此刻,這個男人竟然達到了他人生的顏值頂峰。
倒是說他的五官如何精緻,而是他的氣質與氣勢。
那身孝服對於他而言包含太多的東西了,雲家賦予他的一切,都是包含著血與淚的。
想來他作為雲家的子孫,卻一出生被人遺棄,多年來無人尋,待他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又已經鋃鐺入獄?
能夠重新回到這個家,已經是死過一回的,卻又被人排斥許久,這身孝服一穿,就意味著他是真的不能擺脫雲澈的身份了。
他繼承的人絕不僅僅是雲家的財富而已,更多是責任與義務。
他的眼睛佈滿血絲,也充滿戾氣,他的眉毛,濃厚漆黑如臥蠶。
也不知道哪裡來了一陣風,那些櫻花的葉子,如同雪花一樣在空中飛舞,遠看這櫻花是粉紅的,但是,當它一片一片的飛舞時,實質上是乏著白色的。
他如同一個守城的將士,帶著他的決心,帶著他的英勇,堅韌不拔地堅守在這塊土地上。
他此時的硬朗與從前的強硬是不一樣的,從前的他是毫無道理的強硬,而此時,是經歷了許多事情之後沉澱的下來的,那種帶著韌度的硬。
似乎終於有人教會了他屈服與忍辱,教會了他退與讓,才會有了此時,他這種讓人臣服的硬朗。
“雪兒……”他喊了我一聲,說:“你來了?”
我說:“是,我來了,你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