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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木偶非偶竟裝著一個人!
莫祈君盡可能輕地解開緊綁的紗布,怕對傷口造成二次傷害。
布料粗糙,有些部分和皮肉粘在了一起,難分到拉開時發出細微的撕裂聲。
“林公子昨晚連藥都沒上就直接包起來了?”
她驚疑地從惡化的情況中得出結論:“你都是,這麼,處理傷口的?”
望著流血的位置,林疏昀比她鎮定多了,就像看待別的身外之物一般,不喊疼,連聲音都沒有一絲起伏。
只給了輕描淡寫的兩個字。
“忘了。”
莫祈君一時無言。
到底是個半夜見到她那鬼樣子都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怪胎。
完全揭開的紗佈下面,她看見好幾處大小不一的傷疤,或新,或舊,或半新半舊,在幹淨的皮囊上格外猙獰。
她無法形容看見的感受,也知不能主動過問這些傷痕的來歷。
但只肖回想他劃傷手臂時習以為常的表情,便很難不去在意。
“這一刀接一刀落在肉上,看著都疼。”
把他的手輕放在水盆中,她慎之又慎地清洗掉多餘的髒汙,透明的水就開始變了色。
“身體發膚,林公子以後還是對自己下手輕點吧。”她試探著,聲音小了一些,“萬一不小心傷了要害,想後悔都來不及啊。”
“沒什麼好後悔的。”
身旁人沒有否認。
他眼眸如水平面,話語是漠然的,這漠然並不會因為光而帶有溫度:“要後悔的事情,根本就不會去做。”
莫祈君自知多言,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用巾帕包裹他的手,一點一點擦去多餘的水,又把藥粉輕輕地,慢慢地撒在傷處,一面撒,一面淺淺地扇風,等藥粉差不多融入傷口,她又撒下第二次、第三次藥粉,就這麼少量多次地進行起來,傷口血液外滲停止,連爐中香飄的速度都被襯得慢下來。
“林公子是土生土長的葆崇人嗎?”
“不,我出生於金陽,只是在葆崇縣待了挺長一段時間。”
這個回答讓莫祈君有些詫異。
初六告訴過她,靈源的中心叫做金陽,那可是天子居所,皇城腳下,康衢煙月,車馬駢闐。
她不禁問道:“那你可見過皇上?”
林疏昀忽然捉摸不透地笑了一聲。
“九五至尊,即便眼睛沒有看見過,耳朵聽著口口相傳的話,心裡也該有個模樣了。”他看向她,“怎麼,你想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