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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夜間唱戲以後看到星星,不聯想某人都……

他於林疏昀一閃而過驚慌的眼中擴大笑容,在他耳邊低語:“林工匠,誰同貧僧是一路人,貧僧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顯然,你並不是。”

見到了想見的表情,逐空跟個慈祥長輩似的,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心情甚好,語氣更好:“收起你那些容易被看穿的小伎倆,不用想著來遊說貧僧,想著拉貧僧入夥之後再反過來出賣貧僧,在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指揮貧僧。”

他從鼻腔中冒出幾聲笑意,手裡的佛珠又重新撥動起來,並且愈發愈快。

“受教了。”

不願繼續聽下去,林疏昀扭頭便走,落地時的腳步加重,有點像是氣急敗壞。

逐空就愛看這些,笑眯眯道:“林工匠也不必太焦慮。”他不忘提醒道,“只要乖乖聽貧僧的安排,至少你不會有性命之憂。”

門徑直關上,將身後的一切隔開。

從指間雙向擴散到臉龐與腳底的急躁不安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林疏昀平日的波瀾不驚。

逐空說鬼話的功夫的確更勝一籌,所謂沒有性命之憂,其實就是為了日後走私白鹽暴露時,有個背負兩條人命的殺人犯上去頂罪,這比誰都可信。

離開前,林疏昀特地繞到了逐空屋子的後面,看見了進門時特地觀察過的一處雜草堆,嘴角幾乎看不出來地上浮了些許。

那上面有被人踩過的痕跡。

大戲耗空了他的精力,落幕之後,他卻沒有直接回屋,而是停在莫祈君的門前站了一會兒。

燈光透過薄薄的一扇門,可也只停留在邊緣徘徊,想散又散不去,林疏昀屈指抬起手,即將落在目光聚焦處時,又搦成拳頭,緩緩收回。

鼻息輕而綿地撥出,他側目欲回房,面前的門卻開啟了。

一股沐浴後的濃鬱芬芳撲面而來,有點類似山茶花香,和風露的涼意一起沁入心扉。

她卸去了所有的飾物,濃密的長發披滿肩頭,光溜溜的腦袋下露出光溜溜的耳朵,不施粉黛卻又般般入畫。

他明明喜歡的是金桂,可兀覺得,日後種點別的也不錯。

“林翊!”

她驚喜地喚他,一貫輕靈婉轉,比吹動的風鈴還要動聽,問話帶著特有的小腔調:“你來找我的嗎?”

過往的人喊他,要麼同長輩和藹可親地叫他“翊兒”,要麼同朋友中氣十足地叫他“阿翊”,唯有她開口閉口,聲聲入耳,從最初邊界感十足的“林公子”,到後來連字帶姓的“林翊”,偏是沒什麼人教過的,幾近獨一無二的稱呼。

想不聽見都難。

“今日還算順利吧。”

是沒什麼可關心的,但計劃的完成情況還是需要了解一下。

“特別特別的順利。”她三兩步走出來與他並肩而站,迎著風暢快呼吸,“你那邊呢,逐空有沒有為難你?”

手背被她飄拂的衣裙一下一下輕蹭,他的聲音也不自覺輕下來:“我以為你會問我順不順利。”

“要是不順利,你哪還有閑工夫與我閑聊啊,鐵定一晚上都窩在屋子裡在想新的對策了。”

她好似對他了如指掌,伸著嫩姜樣兒的指頭空空一點,正兒八經道,“我還是更擔心你的安慰,別忘了,那可是個殺人人不眨眼的家夥呀,潛在的危險性可不低。”

擔心這個詞語,在林疏昀口中彷彿有千斤重 ,在莫祈君的口中從來無負擔。

應該說,擔心這個行為,她能夠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

為何?

因為她真誠而又外放?還是因為她熱烈而又直白?

內心不知曉,唯一清楚的只有,她是他曾經最避之不及的相反面。

“林翊你看!”她拉拉他的衣袖,指著遼闊無邊的暮色中道,“那幾顆星星連在一起像不像一個笑臉?”

思緒暫停,林疏昀仰頭望去,不仔細看甚至找不到她說的地方。他淡聲道:“都散成那樣了,更像是雞啄的米。”

“你這人!”莫祈君輕拍了一下旁邊的手臂,掀起蒼葭的杏眼瞧他,“也太破壞意境了吧。”

這一下軟綿綿的,只打得衣袖塌下即回彈,但他的聲音又有了溫度:“是你一天天的,腦袋瓜停不下來,到處生搬硬套。”

莫祈君“喂喂”了兩聲,道:“這說明我的腦子還八成新,要是連胡思亂想都做不到,多半是生鏽了。”

眼尾一嚲,他把視線轉向她:“那你說說,怎麼樣才能一直胡思亂想?”

這倒是個能大展口舌地問題,莫祈君一本正經道:“這有何難?看到牆壁就想牆有多厚,鑿多久能穿,穿過之後會看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