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一個掌控全域性的笑容:“魏曦是死了,但不是貧僧殺的,而是你們——”他伸手指了指二人,珠圓的眼裡燃燒著狂熱,“你和林工匠為了逃脫罪責,在殺害縣令之後又殺害其妹,接連殺人,其心狠手辣程度令人咋舌。”
明明是虛構的畫面,語氣卻越說越激動,多半是把自己的一切當成了贊歌:“好好想想,在之後的案件文書上,一定會留下貧僧這樣清晰明瞭的口供,作為面向世人的真相。”
聽這一席話實在是比吃了蒼蠅還惡心,莫祈君保持教養良好才沒把唾沫吐到他臉上。
“你這是栽贓!黑白不分,顛倒是非。”
“是啊,可是,誰會知道呢?”逐空無所謂地聳聳肩,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覺得外人會相信兩個逃犯,還是一位雲水寺的和尚?”
的確。
兩個本就有命案在身的嫌犯,方方面面都比不上有聲譽和名望的大法師。
無可奈何地握緊拳頭,莫祈君才領悟到為什麼林疏昀那麼不願意接觸此人。
君子最怕小人,何況是有頭腦的小人。
逐空無疑是這樣的人。
“如今你們背負著兩條人命,除了聽貧僧命令,別無選擇。”
“噢對了還有”
把二人趕上了接應的馬車,他彎下腰靠近他們,特意“好聲好氣”叮囑:“千萬——不要想著跳車。”
“再過一會兒,葆崇縣就會被封鎖了,官府找不到逃犯勢必不罷休,你們離開貧僧的庇護,只會是甕中之鼈,最終秋後問斬,熟好孰壞,應該能分明白吧。”
他說得不錯,接二連三死了兩個人,還有一個是地方官,訊息再過幾天便能傳到靈源中心,不說葆崇內部,上頭一定還會派周邊的官員前來調查。
放棄了掙紮,莫祈君對他喊道:“等等!”
“還有什麼事?”轉身待離開之際被叫,逐空有些不耐,斜眼瞥她。
“解藥。”她一手攬著林疏昀,讓他靠在肩上,一手攤平朝向對面:“把解藥給我。”
“解藥?”
細長的眉毛在臉與頭頂不存在的邊界之間來回移動,眉下的眼朝向滿臉紅暈的林疏昀,逐空不由樂起來,“你瞧瞧,貧僧怎麼會有解藥?這藥又不是貧僧下的,你要找,倒不如下陰曹地府去問魏曦。”
手抬得更高,莫祈君不依不饒:“你與魏曦合謀,不可能不商量下藥之事。”
“是簡單說過幾句,可這是她的私事,又憑什麼和貧僧透露詳情?”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而且貧僧看你的模樣,應該也不是很為難吧?有這麼個玉樹臨風的表兄在身邊,這要是成了,難道不得親上加親?”
逐空眯著眼笑得開心,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聽貧僧一句勸,傻子表妹,男女之事,春宵苦短,需得及時行樂才是,剛好這條路也不算近,貧僧看你們啊,就趁此機會把事兒辦了吧,啊?省點力氣別喊了,貧僧還有事要忙,恕不奉陪了。”
“你!”
“姜忠。”不再理會她的呼喚,他高喊了聲駕馬的車夫,“你悠著點啊,別打擾到人家。”
“哎!”前頭拍拍胸脯的聲音清晰幹脆,口氣自信滿滿,“俺辦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