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射箭大會,連雲竹和莫祈君提過。
作為坪棗寨一年一度的大活動,射箭大會是為了中秋預熱而存在的比賽,凡拔得頭籌者,皆可以向寨主隨便提出一個請求,不管美酒佳人還是烈馬,都可以隨意選擇,故基本上山寨裡的有能力的男子都會參加。
“要是你輸了,就把阿祈妹妹讓給老子!”牛猛抱臂抬頤,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林疏昀一看就不知道他說的具體是什麼,但估計聽名字也能猜到個大概,饒過攔住的人就要走:“我不參加。”
“你這小白臉說什麼?!”
牛猛來了氣,越過一左一右兩個小弟直接拉住他的手臂,“你是個男人嗎?天天窩在屋頭怕被老子揍也就罷了,這會兒連比都不敢跟老子比?”
垂眸被收緊的手,林疏昀並不辯解,冷漠地吐出兩個字:“松開。”
看得出來,對牛猛而言,與他吵架不是最欠揍的,最欠揍的是壓根就不關心他的所作所為。
林疏昀接二連三地不把他放在眼裡,都要騎到臉上去了,他又怎會受得了這氣?一臉的怒火中燒,高揚青筋暴起的拳頭就要揮下去。
眨眼之後,預計的求饒聲沒響起。
這拳在落到面板上之前停了下來。
是莫祈君。
她擋在了他們中間,鎮定地看著離目光一寸之隔的手。
牛猛立刻收勢,狂傲的氣質都不見了,夾著嗓子道:“阿祈妹妹,你可要小心點啊,拳腳無言,不要被哥哥誤傷到了才是!”
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今天可以因為新鮮感害怕傷他,過幾天就會因為滿足不了反過來傷她。
一口一個哥哥妹妹跟母雞下蛋的話她聽了就煩:“我一個大活人,為什麼要被你當作籌碼?”
清靈的聲音說著條理清晰地內容,穩穩當當落入前前後後好幾只耳朵中:“別把我看成優勝的獎勵,我可不是附屬品。”
她抬頭一寸:“你要比,就直接和我比試,若你輸了,以後就不要再來靠近我。”
如此直白的拒絕讓小弟們大眼瞪小眼,不敢吭聲,牛猛更是認為她在開玩笑,擺手道:“阿祈妹妹,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對決,你這麼一個弱女子,連弓都拉不開,就不要來湊熱鬧了,乖乖等哥哥我勝利來找你就好了。”
話裡話外到處都是偏見。
若說莫祈君一開始只是想驅走此人,那麼當下就變成了要把他踩在腳底下狠狠打臉。
唇角一勾,她微笑起來:“你又沒見過,怎麼知道我拉不開?”雙瞳中挑釁味十足,“你就說敢不敢與我比較?”
被柔弱的女人這麼一激,本不以為意的牛猛也有了點鬥志。
“好啊!我同你比。”他胸有成竹,笑得想入非非,“若是你輸了,便做我的媳婦兒,阿祈妹妹,到時候可別說我欺負你,耍賴不嫁啊?”
其餘的小弟附和:“就是,我們哥幾個都聽著嘞!”
不理會他們如何自娛自樂,莫祈君表現得十分理智:“如果你輸了,不光以後都不可以再靠近我,而且還要當眾說你不如女子,說你是個沒能耐的廢物。”
牛猛先是一呆,爾後狂笑起來:“哎呦,阿祈妹妹這麼來勢洶洶,我好害怕喲!”
說著,他趁機捏了一把白嫩的臉,雙指摩搓地放到鼻下,十分享受地嗅了嗅,“那就等比賽之日見了,我將來的媳婦兒。”
備受吹捧的人走之後,莫祈君忍著想吐的沖動,東翻西找身上的帕子,沒找到,旁邊倒是遞來一條。
“多謝林公子。”
她頭也不抬接過,狠狠地擦拭被牛猛碰過的地方,“還好晚飯吃得不多,否則當場就得嘔出”
“來”字尚未落地,就被兩個字眼打了回去——
“阿、祈?”
正使勁擦臉的動作被激靈得一寒顫,腦子裡一堆說道牛猛話都空白了。
這二字本沒什麼,可當念出它的人變成了林疏昀,事情就詭異起來了。
她支吾著問:“林、林公子,你怎麼了?為何忽然這麼叫我?”
他比她自若得多,雲淡風輕一句:“怎麼,別人能這般叫,我不能?”就打得她連連退步。
“哪裡,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感覺有點奇怪。林公子你想啊,若是我唐突地叫你呃叫你”
話到嘴邊,她卻臨時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