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舒服多久,不知道是誰抓著她的手就往被窩裡塞,還要幫她掖緊了被子。
熱意一下席捲而來,要把她裹成個粽子。
她皺了皺眉,索性直街掙開被子,讓微涼的空氣盡數落在身上,只覺得更舒
適。
“別動。”
有個聲音這麼說:“還要不要好了?”
誰在講話?
她聽不出來,但直覺不是壞人,也不能忤逆。
縮瑟了一下,在後一次被塞回手的時候,她不反抗了。
說話的人似乎很滿意,還用溫暖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這個動作彷彿有種催眠的魔力,她的呼吸漸緩,意識漸輕,在不知第幾回的撫摸之後,徹底陷入無邊黑暗。
醒來之後,莫祈君對這件事還有一點點零碎的印象,根本拼不齊,跑去問了連雲竹與阿香,她們都說之後根本沒有進入她的屋子。
她悚然地抱著胳膊,使勁搖搖頭。
看來腦袋都燒出幻覺了。
這場病斷斷續續,反反複複,一口氣就病到了中秋。
團圓的好日子,病也痊癒了,還有古弘年答應過要在佳節裡給她看的寶樹,她只覺神清氣爽。
這個眼福一等就等到晚上,古弘年辦了場中秋晚宴,還要求她和林疏昀必須參加。
又是各種大會又是各種宴會的,莫祈君感覺這人是真把自己當皇帝了。
夜晚的天氣很不錯,一改前幾日的雨,放了場大晴,山上視野很好,天空的星月一覽無餘,讓人賞心悅目。
坪棗寨的中秋晚宴,說得好聽,其實就是一堆人聚在一起喝酒吃肉。
古弘年下了大手筆,宰了好幾只豬羊,一看就是不久前打獵來的。
四處營造的氛圍,若不注意這些人的身份,彷彿真和縣城中一般,有了過節的氣息。
坪棗寨對座位的分佈並沒有多大要求,沒有左右尊卑之分,只要確保古弘年坐在正中間的主位上就好。
其他的位置都是隨意坐人。
“病全好了?”
莫祈君轉頭一看,是坐在身邊的林疏昀開的口。
這是他繼們上一次見面後第一次說話。
那日林疏昀離開後,莫祈君思來想去,最終歸結於她話太多,把他吵得頭大了,再加上還有事情沒完成,心煩堆積起來造成了離去。
她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畢竟林疏昀就是這麼個人,上一刻還說話一下秒就冷臉,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早就習慣了。
之後沒見到,無非是因他忙,因她病,兩人軌跡正好錯開,直到今天晚上才再度交彙。
都這麼多天過去了,那氣當然早就消了,找她搭話也不意外。
“全好了。”她沒有一丁點的計較,笑嘻嘻回道,“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看得出來。”林疏昀對著塊切好的果子咬了一口,視線朝向別處,“比前幾天死白死白的臉色更像個人。”
“誒?”
莫祈君有點驚喜,單手支頤對著他:“前些天你看到我了?我還以為你一直都待在房中製作人偶呢,怎麼不叫我啊?”
回應她的只有沉默。
良久,莫祈君認為不會有回答了,撇撇嘴,拿了一塊綠豆糕就往嘴裡塞,他又低不可聞地來了一句:“叫你你也聽不見。”
“嗯?”莫祈君果然沒聽清,把頭湊過去,從咀嚼中依稀辨認出問題,“林翊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