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過我應該是林公子你手下的頭一個被剪發的傀人吧,好榮幸哦。”
“”
“哎林公子,你這麼萬能,又會做飯又會做頭發,是不是連女紅都會啊?”
“閉嘴。”
剋制住把她嘴巴封起來的念頭,林疏昀從左到右依次把每一縷發都由上往下梳順了。
這些秀發柔順清香,跟給人偶作發的絲織迥然相異。
她說得不錯,他雖然打理過無數人偶的頭發,可她的頭發卻是他初次觸控過的除自己以外的真發,他並不清楚別人對頭發的敏感程度是否與他相同,發質是堅韌還是脆弱,是故手上不敢用多大力。
這簡簡單單的第一步,就花費了好一段時間,因為莫祈君的頭發實在太多太長了,單看已經落地的那一堆小山丘,都能給不少人偶按上頭發了。
林疏昀拿起剪刀,按照她那些在腰身附近參差不齊的頭發,又往上修了一些,將腰線以上定作要修剪的長度。
這的確不是項輕松的工程,但林疏昀不會因為繁瑣而草草了事,他的耐性早就被人偶從寥寥無幾鍛鑄成登峰造極,區區夜晚都變得聊勝於無。
但只是對他而言。
下一秒,莫祈君搖晃了兩下,宛如一張輕盈的白紙,就要往左邊傾倒而去。
幸而身後沒有拿剪刀的手臂一伸,將她穩穩地接住了。
“這也能睡著。”
林疏昀說不清楚這一晚上無語幾回了,但看在夜已深的情況下,還是仁至義盡地沒有叫醒她,而是讓她靠著自己,繼續修剪頭發。
屋內的呼吸聲被剪刀的喀嚓聲蓋過,熟練地連續起來。
鴉發作細雨狀簌簌落下,像塊帶有褶皺的墨色布料蓋在地上。
她雙眼闔閉,悄無聲息,卻延續了睡覺一貫的不安分。
小巧的腦袋並沒有停在原地,而是繼續朝他滾來,並得寸進尺地靠到了他的心口,似乎準備在這兒駐紮了。
砰、砰。
平緩的心跳聲格外清晰。
專屬於她的發香混
合其他氣息撲鼻而來。
剪刀的開合一卡,左手懸在空中收緊又松開,最終只是拾起青絲,輔助右手完善修剪。
而抵在胸前的女人,僅僅告知了一個事實。
這夜太過漫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