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水聲從浴室傳出,落在齊衍禮耳中,心頭莫名泛起一絲安寧。
不知不覺間,餐桌上的食物也被他消滅得差不多了。
“阿衍,你在外面嗎?”
“阿衍——”
女人的聲音裹著氤氳水汽,愈發顯得柔媚入骨,聽得人渾身酥軟。
齊衍禮呼吸一滯,眼底驟然暗沉。
他踱到浴室門前,磨砂玻璃後若隱若現地勾勒出一道窈窕身影。
“在,怎麼了?”他應道,嗓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礫碾過。
紀知鳶的聲音輕揚,帶著一絲窘迫。
“我忘記拿換洗的衣服了。”
“在床上,那套黑色的真絲吊帶睡裙。”
齊衍禮強抑住胸中激蕩的洶湧心緒,嗓音低沉道:“好,我現在去拿。”
他轉過身,放在身側的指節無意識地收緊,喉結微微滾動。
齊衍禮知道這條睡裙的模樣。
他曾看紀知鳶穿過,記憶猶新。
細軟的肩帶,飄揚的裙擺,還有她那如羊脂玉般白膩的肌膚。
那晚他在浴室待了很久,冰涼的水流沖刷著燥熱的身體,卻怎麼也沖不散烙印在腦海中的畫面。
‘咚咚——’
齊衍禮修長的手指在磨砂玻璃門上輕叩兩下,指節與玻璃相觸發出清脆的聲響。
浴室內的水聲戛然而止。
齊衍禮喉結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他抬手舉起睡裙,卻在遞過去的瞬間鬼使神差地握住了那隻手。
“唔。”一聲短促的驚呼從門後傳來。
察覺到不是自己想要的觸感,紀知鳶掙紮了一下。
剎那間,門把手猛然一緊,一股外力驟然襲來。
她條件反射般撐住玻璃門,冰冷的觸感瞬間穿透掌心,這才不至於讓自己□□地出現在齊衍禮眼前。
“不行。”
紀知鳶的聲音像是浸在潮濕的霧氣裡,尾音微微發顫。
“為什麼?”齊衍禮額角青筋凸起,似乎正處於忍耐的極限。
紀知鳶給出充足的理由。
“現在不行。”
“我還沒有檢查我佈置的任務你有沒有完成。”
“去客廳等我,乖。”
聽見最後一個字,齊衍禮瞬間沒了脾氣,聽話地回到客廳等她。
電視機螢幕閃爍著微光,他卻只是木然地盯著那跳動的畫面。
浴室裡再次傳來嘩嘩的水聲,那聲音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切割著他快要爆炸的身體。
剎那間,齊衍禮腦海中閃過一個被遺忘的細節。
他去商場接紀知鳶的時候,她手中提著一個精緻的購物袋,但回到家之後卻雙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