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看到嫂子的手已經被小喪屍咬到了,嗚嗚……之前就聽說被那些人咬到是會傳染的……我,我……我是混蛋啊!嗚嗚……我一個人把車開走了!”
“我一個人把車開走了!嗚啊啊……三哥!我對不起你啊!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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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男二有淚不輕彈,軍人流血不流淚。
真要做到,卻是很難。
這是從喪屍暴亂以來,許擎陽第二次流淚,但卻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哭的如此純粹。
他坐在茶坊廁所裡的地上,眼淚嘩嘩的流下,一滴一滴打溼了他的衣襟。
哪怕他一開始已經竭力的壓制著自己的哭聲,但當妻兒的面容浮現在他的腦中後,他便再也無法壓抑住心中的痛苦,嚎啕著哭了出來。
十幾年來,他們總是聚少離多,不是他在部隊,那就是在去部隊的路上。
方雨桐從來都很理解他,從一開始她就知道會是這樣,便從來也沒有過任何怨言,總是默默的一個人操持著這個家,總是在他精疲力盡回到家時,給他一個最溫暖、最舒心的後方。
兒子小時候不懂事,好幾次許擎陽回到家,兒子都總是躲閃不讓他抱,甚至還有一次叫他叔叔,直到年紀慢慢大了,才開始慢慢的為他感到自豪。
好幾次,方雨桐給許擎陽說,今天兒子又在學校吹噓了,說他爸爸是一個軍官,牛逼的不要不要的。
許擎陽覺得這是應該的,就像他曾經為他的父親感到自豪一樣。
因為,他們是軍人。
而她們,是軍人的家屬。
但今天,他只覺得,他本來應該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的,他卻沒連起碼的安全也沒有給到他們。
於國來說,喪屍暴亂,禍行天下,他是失職的。
於家來說,妻子喪命,兒子生死不知,他更是失職的。
國亡了,家沒了,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他哭著喊著,只覺得天旋地轉。
他的手在腰帶間摸索,一杆冰冷的手槍,正掛在他的腰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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