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小規模的戰鬥殘酷而短暫，一切似乎發生在一瞬間，又在慘烈中瞬時結束，馬兒或者被殺或者逃散，隨著一柄長刀毫不猶豫的刺入傷者的胸口，哀嚎聲也瞬時消失，天地間再次恢復了安靜。

星光依舊，只是地上不復先前的雪白，而是到處都是鮮血和屍體。

大鬍子男人蹲在一個白袍男人身前，伸手撫上他的還睜著的雙眼。

“二公子。”

身後響起提醒的聲音。

大鬍子男人回過頭，那雙如同星空一般的眼裡，多了一些別的情緒。

“丘三，我現在是不是越來越多愁善感了？”他問道。

丘三沒有理會他，只是指了指面前的屍體。

大鬍子男人走過去，從那句敵人的屍體裡摸出了一個密封好的蠟丸。

蠟丸破碎，裡面只有一張寫著寥寥數語的小紙條。

大鬍子男人看了之後，嘴裡嘀嘀咕咕著，不知自言自語的在說些什麼。

旁人的幾個男人見了，全都笑了。

“你們說，二公子的話癆病是不是又發作了。我還以為……”一個男人低聲說道。

“你是說我話癆嗎？”大鬍子男人聽到這裡，猛然回頭，不悅的說道，“本公子哪裡話嘮了？你們也不想想……”

男人們都笑起來。

大鬍子男人突然停了下來，目光一一從下屬的臉上掃過。

還好，大家都還在，也沒有缺胳膊少腿。

“好了，差不多就得了啊。”他說道，“兄弟們，過了前面的那個山谷，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

又一1夜的廝殺之後，眼看溫縣的城牆就在視線的最盡頭，可司馬懿卻第一次感到了絕望。

在他的前方，不只是有他曾經的家，還有五萬袁紹的大軍。

此刻，清晨的陽光傾瀉而出，下了幾日的大雪，終於停了下來。

但天地間的一切早已經都被雪覆蓋，連山石樹木都不例外，整個天地都如同冰凍。

這裡是一個小山谷，離溫縣不遠，只有十多里的樣子。

司馬懿帶著僅剩下的幾個人，就躺在山谷的雪地裡，手裡正拿著一個香囊，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繡得真好看。”

丘三等人看過來，雖然一個個神情憔悴嘴唇乾裂，但卻都浮現笑意。

“二公子，你怎麼對這些小姑娘的玩意兒感興趣了，你該不會真的要變成小姑娘了吧？”他們笑道。

“你們懂什麼，這可是昭昭給我的定情信物。”司馬懿說道，將那香囊小心的放進隨身的皮帶子裡，“若是能活著回去，我一定要……”

他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麼的，其他人並沒有在意，只是聽到活著回去幾個字，眼中閃過一絲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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