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窗外的聲音停了片刻,才深幽道:“你果然對她們沒有半分情意。”
謝蘇恆神情一滯,眉目間晃過一絲陰霾,低聲道:“我這種人,不配有情意。”
窗外剛剛響起一聲冷笑,遠處便傳來了突兀的腳步聲。
窗外黑影一晃,聲音轉瞬消弭於無形了。
謝蘇恆臉色微變,迅速躺到了床榻上。
與此同時,叩門聲響了起來。
“誰?”謝蘇恆裝作剛剛驚醒的樣子,聲音沙啞的問了一句,聽到季青臨的聲音,他腳步微頓,滿心警惕的開啟了門。
看到謝蘇恆身著中衣,睡眼惺忪的樣子,李敘白和季青臨對視了一眼,感到十分的意外。
一家子都死了,這人居然還能睡得著。
這心得有多大啊!
謝蘇恆點了燈,沙啞問道:“深更半夜的,不知大人過來所為何事?”
季青臨上下打量了謝蘇恆一眼,沉聲道:“謝大人,你昨日為何要吩咐府上關門閉戶,不許任何人外出?”
謝蘇恆神情不變,淡聲道:“出了慧孃的醜事,為免府里人出去惹是生非,丟人現眼,我吩咐關門閉戶,有什麼不妥嗎?”
“......”季青臨被懟的一時無言。
李敘白挑了挑眉:“怕丟人當然沒啥,不過,”他微微一頓,驟然笑了:“謝大人的心是真大,睡得真好。”
謝蘇恆的臉色陰沉似水,昏黃的燭火映照在他的臉龐上,那憤恨和陰霾明晃晃的,昭然若揭。
“李大人,我對大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大人就不必對我殺人誅心,趕盡殺絕了吧?”謝蘇恆心神微動,轉瞬斂盡了複雜的神情,落寞的服了個軟。
“......”李敘白愣住了。
他是遇強則強,遇弱更弱。
他無助的看了季青臨一眼。
季青臨心領神會道:“謝大人,你為何要給你的五姨娘印信?”
“印信?”謝蘇恆愣了一瞬,回過神來:“那不是什麼正經印信,我妾室眾多,她們總有些親戚要走動,每回過府都要來回通稟也是繁瑣,我就給每個妾室都刻了個印信,親戚走動就不用次次都通稟了,也方便些。”他抬頭看著季青臨,疑惑問道:“怎麼,謝家的慘案,跟小五手裡的印信有什麼關係嗎?”
“謝大人可知,案發當日,謝大人和謝夫人剛剛出府,你那五姨娘的孃家大嫂和幼妹就拿著你給的印信登了門,帶了約莫兩刻的功夫,她們才離開,她們走了沒多久,殺手就到了你的府上。”季青臨沉聲道。
“季大人也說了,她們登門是我出府之後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謝蘇恆不軟不硬的回敬了季青臨一句。
聽到這話,李敘白不動聲色的打量了謝蘇恆一眼。
他突然覺得,此時的謝蘇恆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沒有了之前的八面玲瓏,又卑微又有骨氣的複雜感,這會兒的謝蘇恆,只剩下了狡詐和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