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啊?”
笑嘻嘻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李夢白被嚇一大跳,驚的手指頭砸在門板上,還剛好卡在了縫隙裡:“呃……”
往外一抽:“啊——”
李夢白咧咧嘴角,十指連心啊,尖銳的痛楚直達心口,疼的他直抽抽。
月見笑眯眯的遞了塊白色手絹:“喏,包一包?”
“謝……謝謝啊……”李夢白尷尬的直想抽自己嘴巴,又閃過一抹疑惑,明明看見她進去來著,怎麼在外面?
月見開啟門請李夢白進去坐:“找我有什麼事兒?”
李夢白鬍亂用帕子捲住手指頭,丟臉到一定程度反而就什麼都不怕了,乾脆從胸口摸出一支釵:“月見姑娘,我給你道歉。”
月見一手拿著茶杯,一手端著茶壺,難得的愣住了。這愣傻小子道個歉還這麼正經?忽而,月見放下茶杯捂著嘴笑起來,還挺好玩。
李夢白好不容易忽略的尷尬又湧上來,他也覺得這個釵吧太不貴重了,但是這地方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正經古董店,想撓撓頭,手指頭疼的嘶了一聲。
月見久久不接,李夢白就知道估計人家看不太上,於是手往回縮:“那個……月見姑娘不喜歡的話,我下次再……”
月見出手,將那隻釵子從他手上抽出來,放在眼前看。這根釵子做工粗糙,一看就是民間手藝人自己的手筆。整根釵子全以銀打造,唯一不同的顏色,便是最上頭銀片組成的花瓣中間夾了一粒綠色的水晶珠子。
月見自小在宮廷長大,見過無數奇珍異寶,這釵子當然是入不了她眼的。但是,她看著面前男子微微窘迫的雙臉,以及眼眸中滿含的真誠,不知為何,她心絃一動,就收了下來。
月見單手撐著臉頰,眉目一彎,道:“我收下了。”
李夢白頓時鬆了口氣,跟完成了一件艱難任務似的,吶吶道:“既然如此,我,我先告辭了。”
月見目送他離開,兩根手指頭轉了圈銀釵,嘴角的笑意始終未變。
那頭,李夢白從月見房間出來,遇上沈長風,後者皺眉道:“封正還沒回來。”
李夢白猛然伸手往額頭一拍,把封正給忘了!
正好趙祁也出來,見兩人神情有異,問:“怎麼了?”
沈長風道:“我剛問了船上的人,封正一直沒回來,天色快黑了,我怕……”
“怕採花賊把他採走了啊?”唐糖從廚房拿了根雞腿啃,笑嘻嘻的開玩笑。
沈長風嘆口氣:“封正不會功夫,若是遇上壞人,就不好了。”
李夢白也著急了:“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趙祁抬手打了個響指:“神樂,涼月,你們出去打探一下封正行蹤,天黑前回來。”
神樂和涼月同時抱拳:“是。”
兩道黑影毫不遲疑的往外一閃。
李夢白坐不住了,道:“我也去找找看。”
好半天之後,嘉黛終於滿臉不高興的從船艙出來,她坐進一架佈滿帷幔的肩輿之中,由八個護衛軍一起抬出來。
當然,不是劉守義勸出來的,而是趙祁冷冷淡淡的說了句:你要是高興就繼續待在船上,正好和南詔太子兩人世界,多培養一下感情。
南詔十幾人的使團也一同出來,跟趙祁客氣寒暄兩句,先隨著劉守義往驛館去。
其他人的東西也不多,唯獨葉清芷幾大箱子的書,搬了整整一馬車。
最後,趙祁留下洛城在船上等著接應神樂他們,其他人騎馬的騎馬,坐馬車的坐馬車,步行的步行,目標統一——瀘水府驛館。
沈靈均拍了拍迴風的腦袋,感覺心裡的憋屈終於一散而盡,接下來去往南詔需轉陸路,對她來說真是長出一口氣,感嘆道:“我把這輩子的船都坐完了。”
蘇幕遮牽著落雪韁繩,和沈靈均並肩而行,兩馬估計坐船也坐出陰影了,焉噠噠的,沒有往日活力。
倏的,沈靈均想起什麼來,滿臉嚴肅道:“去杭州要不要坐船?!”
蘇幕遮忍俊不禁,淡笑道:“要。”
沈靈均苦著臉:“你要不要考慮搬個家?”
蘇幕遮抬手,抹去她臉上不知何時沾染的一點灰塵,眼眸露出幾分笑意:“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