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這樣的,五日後那個是一年一度的大型拍賣日,按著往年的規矩,在三月初八那日之前,會隔兩日進行一次小型拍賣活動,先熱一下場子。
一來讓外來的客人提前感受一下靈寶匣拍賣的流程和氣氛,二來嘛也是靈寶匣那邊的人摸個水,看看有沒有家底厚實的客人前來,這都已經成常州城每年的風俗了。
可巧了,今日正好有一場,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再有個半個多時辰吧,你們看,要不然過橋的行人那麼多呢,大部分都趕著去靈寶匣的吧。”
也正因為如此,老爺子才選擇了這裡擺攤,有些個客人就喜歡邊看熱鬧,嘴裡邊嚼個東西的消磨消磨,還別說,老爺子挺有經商頭腦,這一日賣的核桃可比得上平日賣好幾天的呢,沒多少功夫,已經快賣到筐底了。
沈靈均和唐糖對視一眼,她們可算明白為何大家都趕著往這座橋爬了,原來是這麼一個原因。
“沈靈均,我們也去瞧瞧看!”唐糖清亮的明眸一閃一閃的,臉龐上盡是躍躍欲試。
沈靈均雙手背在身後握著大夏龍雀慢悠悠的跟著人群往前挪,聞言淡淡瞥了眼:“你有錢嗎?”
“我沒有,你有啊。”唐糖把下巴架在沈靈均肩膀上,葡萄大的黑眼珠子直勾勾的看著沈靈均,長睫撲扇,一眨一眨的,賣起乖來。
“本大人是清官。”沈靈均不買賬,曲指敲了敲唐糖的額頭。
“欠賬打欠條。”唐糖捧著臉,嘿嘿笑道:“到時候讓他們去找蘇木頭要錢。”
“想得美。”沈靈均眯起眸,敢打她家木頭的主意,先問問她沈靈均同不同意。
“小氣鬼!”唐糖對著沈靈均吐吐舌頭:“回去我就告訴蘇木頭你家杏花出牆,揚了一河水的花。”
沈靈均上下紅唇一碰,相當逼視的睨了唐糖一眼:“那叫紅杏出牆,水性楊花。”
“反正都是花,你就是看上那個小白臉了。”唐糖歪著腦袋,哼哼道。
“阿風是不是回無相山了?我飛鴿傳書問問。”
唐糖咂咂嘴,扭臉。
沈靈均勾起嘴角,露出屬於勝利者的得意笑容,小樣兒,和她沈大人鬥,還太嫩了點。
兩人打著嘴仗一時沒注意人群好半天沒動靜了,停下後才發現。
“是她,就是她,盧瑤瑤。”一把破銅鑼嗓子在前面喊道。
唐糖眼珠子一轉,閃耀著幾點火光,直覺告訴她,有八卦!
三兩下的,憑藉著靈活小巧的身體就轉到前頭,隨後扯了一個大媽,遞給人家一把核桃,撞了撞對方胳膊,一副認識很多年的模樣,搭訕道:“嬸兒,出什麼事兒了?那姑娘是誰啊?”
那大嬸也是個妙人,平生最喜好收集鄰里鄰居的各種八卦事兒,而且還專門是壞事。
“喲,小姑娘你不知道啊?”
“嗯?”唐糖撥開一個核桃,敲了敲一塊核桃肉出來,仰著腦袋一扔,精準的落在嘴巴里,嘎吱嘎吱嚼吧碎了,才道:“不知道啊,嬸兒給我說道說道唄。”
“行啊。”那大嬸用壓磕核桃,邊剝邊絮絮叨叨的講述起來。
另一邊,沈靈均也擠了過來,她先是注意到人群不知道什麼時候圍成了一個圈,離中間三尺位置成了一個真空地段,那裡獨獨站著一位綠衣服的姑娘。
湖綠色的綢緞錦衣點綴著大朵荷花,領口也是做成荷葉邊的形狀,托起一張青白無血色的姣好容顏,女子看著有十八九歲,盈盈杏眸黯淡,焦灼,無神的看著周圍的人,神情疲憊憔悴,青絲挽成一個簡單的髮髻,上面插了支樸素的玉釵。剩餘的幾撩髮絲散落下來遮住半邊臉龐,襯出這女子的幾分落寞與狼狽。
在大嬸與旁邊圍觀人群你一句我一句中,沈靈均和唐糖把事情來龍去脈聽了個大概。
這女子名叫盧瑤瑤,十五年前隨著父母來到常州城,在城裡開了一家雜貨鋪,日子也算是過的紅火。再加上鄰里鄰居的別看有時候一些婦人嘴巴挺碎,但到底大部分都是內裡性子醇厚的,處久了也逐漸接受那一家人,平日有個互相幫忙的,一來二去,也就融入了進來。
盧瑤瑤的父親是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為人玲瓏周到,很得人心,她的母親則和大多數的婦人一樣,愛磕著瓜子扎堆說個八卦,針線女紅樣樣精通,過著所有人那樣相夫教子的普通日子。
可是,這樣的生活在上個月中旬的某一天,發生了巨大的變化。